射的注射器进行回收,略微向着立夏的方向偏头后,暗红的眼睛露出不亚于愤怒的沉晦感。
“惹怒老先生的人明明是你自己哦,立夏君。”
是挑衅。
立夏这样判断。如果说先前刻意称呼他为藤丸君是有意在他人面前模糊两人的熟悉度,那么现在称他为立夏君则是挑衅。
[地西泮]
一种有机化合物,二类精神药品。
是一种较老的镇静药,见效比较慢。
通常情况而言,大多在一小时左右才会起效,长期使用会导致耐受与依赖性,突然停药则会产生戒断症状,且对人的认知力有所损伤。
以及,属于三类致癌物。
定义为对人类致癌性存疑,尚无充分数据。
明明有见效更快、对认知力几乎没有损伤的替代药品。
你看。拜蒙。
这就是人类。因波斯。
魔神的呓语、嗤笑,对整个人类群体的否认之间,少年嗓音冗沉,向职业是[医生]的男人发起质问。
“为什么要导致痛苦。”少年问。
“嗯”闻言,森鸥外投来略显兴味的眼神。
“这充满怒意又痛苦的眼神。”男人状若无奈的摊手,叹了口气,“或许医生就是带来痛苦,又带走痛苦的过程。”
背景音,是老人大哭、大笑,大闹着的声音。所有人都对此习以为常。
“不许再说了。”立夏咬着声音,遏制怒意。
少年略微颤抖的背脊和摇摇欲坠的精神之下,是无可遏止被其回忆起来的,那位提灯天使――南丁格尔。
即使作为狂战士berserker召唤现世,纵使表现形式变得恐怖极端,她的目标都只是消除痛苦。
[我将根绝一切毒物,一切害物]
我会拯救所有的生命,哪怕因此夺走所有生命,都在所不辞。
你看啊。贝列。
这就是人类。亚斯塔禄。
似乎是魔神窃窃私语般的笑和愤怒。
某种混沌感正交融在立夏的脑海里,他的精神在清楚和悲哀之间来回切闪,几乎沦丧。
可鄙。斯伯纳克。
虚伪。阿斯蒙蒂斯。
权谋。克罗塞尔。
憎恨吧,憎恨这一切。盖提亚。
兽向祂的人类劝诱,语调和缓到近乎缠绵旖旎。
不行,不可以。
人类少年因过载的思虑,瞳孔微缩,略微踉跄。
似乎因魔神的扼制,才没有彻底倒下。
千里眼的未来视中,看到似乎可该的未来。
火球般燃烧的世界,唯一的人类脱离这大火燎燃的行星,没有白纸化,没有任何人类与非人的苏醒。
白发金瞳的兽王,在其时间的御座上,眼底流露高傲。胜劵在握。
然而,却在下一刻――一切戛然而止。
未来视的显化中,是纷飞倒流的时间,涡流般螺旋的一切,火焰的赤红和焦黑流卷,取而代之的还是那片完整而单薄的苍白。
空想树高耸。
啧化勒。
啧。弗法。
啧。嘉波。
怎么回事,头巴巴托斯。
头他是不是不行。
你是在说自己吗。因波斯。
闭嘴。盖提亚。
统括局冷眼注视着唯一一条白色的部位。
[不行,不可以]
立夏深呼吸着,等待胸腔中剧烈心跳的平复。
厌弃吧,厌弃这个世界。
72种声线,都因不甘,祂们一齐发出呼唤。
时机已经错过。
立夏微微垂下头去,又向老首领所在的地方走了一步,似乎想去查看。
看他是否还好。
――不能、不允许。
他任由魔神缠绕,仿佛负重一般跨下肩背,又努力挺起胸膛。
“我不讨厌[你]我不讨厌[你]。”少年似乎痛苦。
你或许类指森鸥外,港口的老首领,妄图染指时间的黑衣组织,因魔神的暗示而厌恶憎恨他的人类。
绝对。
绝对不能因为这些,而去忽视美丽、温柔闪耀。
这世界上有黑衣组织和港口黑手党这样的黑色地带,但也有公安、医生,消防员,这样可敬的人们。
要注视这些美丽而坚定的人性,并且秉持、饯行。
藤丸立夏清楚的知道着这件事,他必须要明亮的看待这世上的一切,珍视着哪怕只是路边的野草和花。
必须要这样才可以,只有这样才行。只有坚信、践行,注视和相信着这世界无比温柔美丽只有这样,才能再无顾虑的,愿为这世界。
这人类史,这行星。
为了这些活下去。
并且
――去牺牲,去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