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又重新看回老者,语调平稳“您似乎是在电话里是这么说的。”
“是呀。是他留下的照片。”宫野仁香端起茶杯,手下抵着白色的小瓷盘,动作优雅地轻饮红茶。
当红茶被放下后,她又微笑着看回二人。
“那张照片很是宝贵,恐怕是他费劲心力才终于留下的东西。”
今泉晴治心头一颤。
“难道说,和老师的死有什么关系吗”
他的双掌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待回过神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已经站立了起来。瞳孔骤缩、胸口起伏,俨然是一副仪态尽失的模样。
妻子怜纱正仰视着他,眉头微蹙着摇头。
“啊抱歉。”他低下头,连忙坐了回去。
“我这些年一直都觉得老师的死因有些蹊跷。虽说法院判决的结果是一场意外车祸,车主也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受到了法律的处置,但我还是觉得”
还是觉得很奇怪。
他暗忖着。
毕竟老师临死前,正准备在第二天开办他的个人绘画展呢。
可谁能想到他去世的第二天,那些画就因为电路老化而失火,被烧了个干净
今泉晴治垂眸,盯着他交叠在一起的双手。
扣在一块的两个大拇指不由自主地互相摩挲,似乎正在宣泄彼此的不安。
直到另一只洁白纤细的手,温和地轻覆其上。
他抬起头,只见妻子正看着对面的老人,声音坚定而有力
“那么,师娘。”
“那张照片上到底记录了什么呢”
外界的雨声又大了。
宫野仁香将双手轻放在腿上,笑眯眯地看向二人。火光还在壁炉间摇曳,周围却似乎又暗了一些。
老妪张开丧失了水分的干枯嘴唇,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下唇。
“那张照片呀”
下一刻,她的话语却被一阵突兀的敲门声打断
“咚咚咚”
今泉昇寻着那还在打架的二人来到大厅前的方向,终于找到了通往地下一层的道路。
楼梯的阶梯很长,甬道逼仄而幽深,向下的尽头几乎不见任何光亮。
他身上没带照明设备,于是只好沿着墙壁一级一级阶梯的缓慢下移。
人在黑暗之中时,听觉就会变得尤其敏锐。
当他迈向下方发出的鞋底触地声,似乎和前头稍有不同时,今泉昇便确信自己已经到达地下一楼了。
他戴上随身携带的手套,轻抚起周遭的墙壁,沿着墙面偏移的方向,一路前行。
然后,一道泻出白光的大门,展露在他的眼前。
金属制的防盗门只隐约开启了一小道缝隙。
内部是开着灯的,因而刺眼的光线发散向了走廊处。
今泉昇迈着极轻的脚步凑了过去,将耳朵贴靠在缝隙处,屏住呼吸,仔细地倾听着内部
没有声音。
他等了大约半分钟,却一星半点的声音都没能捕捉到。
屋内似乎没有人,周围也静悄悄的,没有脚步声。
进去看看
他轻撘在把手处,踌躇了片刻。
这事放在以前,他大约还要再掂量一下自己的情况。
但是现在,根本没有多少时间能拿给他犹豫。
身上带着手枪和迷药,如果真的遇到危险,也并非没有还手之力
于是,他握在把手上的手腕微微一拽
偌大而高耸的空间,映入那双琥珀色眸子的眼底。
数百张、甚至上千张画作整齐地挂置在墙壁上。
虽然特点不尽相同,画作的水准也高低不一,但当风格迥异的画面以如此之多的数量呈现在人的面前时,那一瞬间的视觉错落感,仍是高耸而奇妙的。
青年的脚步停顿了片刻。
他嗅到了淡淡的颜料味道,有那么一瞬,又好似回到数十年前自己坐在画室,看着父母教课的时刻。
准备参与美术考试的学生们,紧张地看着自己那张被排列在墙壁上的素描,而母亲则抓着细长的教鞭,将其触向一幅幅画面,指出其中存在的缺陷和不足。
这一瞬的呆滞,立刻被今泉昇甩在了脑后。
他重新审视起周遭,这次确信,这座形似藏品馆的开阔空间中,的确没有任何人。
既然伊拉斯特的评审团队就在地下一层评选着可以参展的作品,那么这一屋子的画作,想必都是这次展览前投稿来的作品了。
也就是说这里也放着他父母的画作。
青年移动脚步,开始在屋中搜寻起疑似带有父母笔触的作品。
父亲很喜欢绘画带有叙事性的偏写实风景和人物,但是真正让他获得成就与外界关注的,却是那些笔触略显诡谲,似乎在描绘一个怪诞世界的超现实主义画作。
他带着自己的画奔赴伦敦,原本就是为了在国外拓展自己的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