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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
神鬼哭嚎。
塔楼顶端,血月投注下来,像是侵蚀。
塔楼摧枯拉朽,层层化作飞灰。
月光暴虐。
君天宸仰面,狰狞的脸上,血月照进他的眼睛里,一片漆黑。
下一瞬,他整个人化作无数黑炎。
黑炎散逸,眨眼之间洞穿塔楼外所有人的心口。
向着洛阳城皇宫的方向而去。
沈著挥剑抵挡黑炎,毫不迟疑来到君霁泽面前。
他拉下君霁泽蒙眼的白纱,对左眼发红流血的君霁泽说“殿下,仪式已经准备好了。”
洛阳皇宫。
兰韶宫。
安浥青看着疯魔的太子君承续,手中攥着药酒,进退两难。
他此行的目的,一石二鸟,让太子君承续和其他皇子两败俱伤。
只要把药酒喂给温泅雪,之后的事便全都可以完成。
可是,他不能
“你还在等什么”
太子推了安浥青一把,让他伏在温泅雪身上。
安浥青抬眼,目光和温泅雪的近距离对视,他手中的药瓶重于千斤。
太子冷眼望着,他知道安浥青对温泅雪的心思,他就是要安浥青亲手喂温泅雪,彻底了断了他的心思。
“这酒不是你拿给孤的吗”
不,这是五皇子给的。
可是,安浥青之前并不知道,亭子里的人会是温泅雪。
五皇子也不知道。
沈著让五皇子以为,那会是九皇子。
沈著竟然选择了太子。
怎么办
他该怎么做
安浥青一面缓缓拔去药瓶的塞子,一边悄悄去摸腰间的匕首。
喂药温泅雪,趁机杀了太子。
不行,所有人会以为是温泅雪杀了太子。
带走温泅雪,嫁祸给君罔极
安浥青下定决心,喉结滚动了一下。
就在这时,骤然之间,狂风大作。
阴云蔽月,狂风冲击开松筠殿的门。
吹倒桌上的茶具,摔碎多宝阁上的器物。
一片漆黑。
连太子他们也站不稳,被风吹得睁不开眼睛。
“发生了什么”太子喝问道。
月光被遮住的那瞬间。
一柄刀,一道黑影,携风而来。
唐刀瞬间结果了院中所有太子暗卫的性命,绕过他们的喉咙,一刀封喉。
太子什么也没有看到,只看到月光重新散落,一具具尸体倒在地上。
安浥青也感受到了院子里忽然而至的肃杀,诧异,下意识扭头望去。
但他拿着药酒瓶的手却忽然被温泅雪抓住了。
阴云快速游散。
安浥青错愕地望来。
原本浑身无力,眼眸失去焦点的温泅雪,眨了下眼睛。
那双乌黑的眼眸静静望着安浥青,唇角眼角弯弯,露出一个笑容,双手握记着安浥青的手,在安浥青惊愕不敢置信的目光下,主动喝下了一整瓶药酒。
然后,温泅雪收起笑容,重重推了一把安浥青。
安浥青猝不及防,倒退着跌出松筠殿的殿门。
与此同时,面无表情执刀的君罔极飞了进来,唐刀毫不犹豫向太子君承续挥去。
温泅雪在太子君承续的身后,向前不管不顾地扑进君罔极的怀里,抱着他的腰“殿下,不要。”
君罔极不能背负弑杀储君的罪名。
幕后之人的目的,显然是要利用温泅雪,让君罔极和太子自相残杀。
被温泅雪冲击,君罔极手中的唐刀改变方向,向着君承续的腰下划过。
太子跌倒,面容因痛苦扭曲,人在痛苦至极的时候是发不出声音的。
温泅雪抱着君罔极,回头望着安浥青“还不带人走”
安浥青爬起来,扶着太子机械地逃出兰韶宫。
脑子里全是,方才温泅雪拉着他的手,主动喝酒的一幕。
温泅雪死死抱着君罔极的腰不放。
君罔极感觉到了,温泅雪在发抖。
手中的唐刀松开,他揽着温泅雪的肩,将他整个人圈在怀里。
温泅雪的牙齿在轻轻打颤,软软的“殿下,救我。”
君罔极的手一放上去,温泅雪就浑身颤抖了一下,像消融的春雪一样,在他的怀中软化流淌。
君罔极的手很冷,因为温泅雪失踪,找不到温泅雪,他连心都是冰冷的。
但,温泅雪是热的。
他带着哭腔,求君罔极“好热”
颤抖的手握着君罔极的,缓缓,引他探入白底红衣里。
让握过刀的杀过人的冰冷的手,覆在白玉一样炽热跳动的心口。
烈火烧灼的剑身,需要寒水的淬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