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这顶至高无上凤冠。
她高高在上坐于凤座,俯瞰群臣万民,却只觉得自己的一生就像个笑话。
“你想知道百年魔身在哪里,是吧”
萨维蔓话锋一转,爬行动物般眼眸闪过锐色。
“是邪魔在问,还是萨维蔓在说话”
“有什么区别好吧,是它想问。它想和你达成一个交易,别害怕,它让我转告你,绝不会杀了你。”
“什么交易”
“它告诉你百年魔身在哪里,作为交换,你向它许愿。”
一阵刺骨寒风刮过,我下意识裹紧披风,锦鲤又顺着脸颊游到脖颈处,灼热发疼。
“它觉得我是蠢货吗向它许愿,是不是还要我也供奉一尊魔身,好让它污染我的精神魂魄”我毫不客气嗤笑道。
萨维蔓颔首,咯咯笑道“我也建议你别信它。”
“既然这样,你可以走了,明日启程回王都。”萨维蔓摆摆手,重新转过身体,望向北方深重雾色,“它让我告诉你,这个交易始终有效,你可以在任何时候答应。”
“它等着你。”
我不言语,行礼退下,脑后传来一声幽幽叹息,似哭似笑“如果你还能见到萨维竹,告诉她”
“算了,她从不在意我。”
“大妹子,大妹子”穿着粗布的高大壮汉将木门拍得“砰砰”作响。
萨维竹额角跳了下,捂住脸,好半天才扬起笑脸,打开木门。
“大牛。”
“俺家里母鸡下的蛋,俺娘俺爹让拿五个给你们。北方听说在打仗,你们小夫妻大老远来南方避难不容易。”大牛分外憨厚道。
萨维竹额角又跳了下。
真不知道说这个大汉是愚蠢,还是单纯
大牛家天天让送东西,真的是为了关心邻居吗萨维竹几乎要翻白眼,还不是大牛长得太过一言难尽,脑子又不好,三十五岁都没女人娶他,见她们外乡人初来乍到,她又识文断字,就想塞过来当小。
不,她不能理解
卧室门帘掀起,俊美男子端着木盆从里面走出来,看到大牛后,慢慢挑眉。
萨维竹动作迅速,把鸡蛋拿过来,眼神正经坦承“大牛,回家转告令堂令尊,那件事真的不行。”
大牛表情茫然“啥尊啥糖糖没有,最近啥都涨价,一斤糖要五十个铜板。”
皇贵君在一旁直接笑出声来。
“令堂指的是,算了,就把这话告诉你爹娘。”
“哦。”大牛憨憨应下,傻乎乎转身离开。
“对了,俺娘还说,莫衙役来找过她,说你们家的迁居税还没交,另外,下旬县里就要服劳役。”
萨维竹脸色微变,还是笑着应下。
关了木门,萨维竹转身,看到自家夫郎已经动作熟练地打水、烧柴、热锅。
她挪到夫郎身边,将五个鸡蛋递到男人面前。
皇贵君抓了一个,敲到锅里,剩下四个藏在稻草下。
“家里只剩五两现银,付了迁居税,家里就只剩二两。本来指望你抄书赚钱,偏偏又赶上服劳役,唉,你怎么不问问大牛娘,这次是去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南郡被萨之行搞得一团糟,好不容易安乐侯稳下局面,但之前烧掉的麦苗都要立刻种起来。北边打仗,南边要是供不上粮,明年就要死人。”
萨维竹忧愁皱眉,低语道“但愿萨维蔓这次能一战获胜,否则麻烦就大了。”
皇贵君嗤笑道“她害了你,你还希望她打赢北夷”
“这是两回事。再说,要是北方真的败了,你我更倒霉。”
“那倒是,”蛋里不舍得放油放盐,只得放点清水,练了几个月,做饭技巧还是一般,这不又把鸡蛋炒得稀碎,好在现在谁也不讲究,“打胜仗咱们苦,打输了咱们更苦。”
皇贵君把碎鸡蛋盛起来,半点渣滓都不浪费,又给两人盛两碗稀粥。
萨维竹捧起土碗刚想吃,却见夫郎又转身回到里屋,过了一会儿拿了个粗布包,放在她手边。
她摸了摸,就知道里面是碎银子,至少有四两。
“迁居税要不了那么多。”萨维竹捡出三两,剩下递还给夫郎。
皇贵君翻了个白眼,直接道“您是傻了吗只交迁居税,不给莫衙役一些辛苦费她还管着劳役的事情,是想之后穿小鞋吗再说劳役一去不知多久,你本来就不够壮实,多留一些打点差人。”
他捣鼓自己的稀粥,念叨“当年我让宫人做事时,也要塞钱打点,别的不说,你跟前的芙蓉,内务府的芙蕖,银子都不稀罕,香包里得放银票才行。”
萨维竹被他噎住,好半天才小声道“家里不留一些,你怎么办”
“留了半两,我一个人在家够用了。虽然书商不要男人抄的书,但我最近在学织布。”
萨维竹强忍着没吐槽,但她见过皇贵君的手艺,缝衣服都能戳破十根手指,最后还是她自己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