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要举行什么仪式,那可真是昭然若揭。
言落月“”
言落月重点强调道“这回,我可什么都没来得及说。”
凌霜魂想了想,很委婉地提出建议“小言,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就是说你或许需要练习一门腹语术”
言落月“”
言落月需不需要学习腹语术,有待商议。
但凌霜魂未来要是不想挨揍,那就最好精修一门说话的艺术。
小奸巨猾的一龟一鹤互相推锅,谁也不肯说出那个决定性的语句。
唯有蛇蛇不懂得这里面的套路。
巫满霜皱着眉头,直白又不太确定地问道“我似乎在人间看过这个装扮是、是冥婚吗”
凌霜魂长舒一口气“你还是说出来了。”
言落月则沉痛闭眼。
三个人里,凌霜魂已经被挑选为司仪。
那么,剩下要去穿喜袍的新郎新娘的人选是谁,岂不是不言而喻。
苍天为鉴,巫满霜可还是个正在补充九年义务教育的小蛇蛇,而言落月也是个仍处在成长期的小龟龟。
言落月震声道“我们还只是两个孩子啊”
小蛇蛇和小龟龟是无辜的,他们为什么要遇上这样的灵异事件
时隔不久,那声音再次响起,仍是慢悠悠的,带着一股上气不接下气的诡意。
它催促道“快快开始吧。”
言落月一左一右给两个男孩各递了一个眼色,旋即反问道“我们不开始,又会怎样”
她一边说着,一边重重地跺了一下脚。
灵气蓄在足底,当即就把月老庙的破地板踩出了一个坑。
一时间,三人全都紧张地盯着言落月脚下。
倘若这次攻击和之前撕纸人一样,没有遭到报复,那他们可就准备拆房子了。
一路引他们来此的精怪,显然不打算再宽容下去。
地板破碎,那缥缈的声音发出一声尖叫。
巫满霜和凌霜魂同时出手,一左一右拉住言落月手臂,把她猛然往身后一扯。
下一秒钟,一道银光从言落月刚刚站立的地面迸发出来,擦着言落月的足尖,自下而上,如同铡刀般在空中划过。
伴随着凌厉的破空风声,这记银光狠狠地斩在庙梁上,留下了碗口深的一道切痕。
那古怪声音叫道“快开始快开始”
它也恐吓道“这次不能再出错了再错就和现在一样”
话音未落,几十个有脸无脸的纸人,已经一股脑涌进庙里。
纸人们捡起地上的两件喜袍抖开,伴随着这个动作,一股陈年的血腥气,顿时在破庙中弥散开来。
白纱下,巫满霜目光一利。
而言落月则敏锐地注意到,在两件喜袍上,点染着数不清的、已经凝结成黑褐色斑点的喷溅状血迹。
纸人们步伐僵直地朝言落月和巫满霜走来,眼看就要把两件红衣替他们披上。
那道声音越发大声,仿佛已经等得迫不及待。它来来回回地重复道“不能出错不能出错不能出错”
言落月和巫满霜对视一眼,彼此脸上,都写满了茫然。
别说冥婚了,连正常结婚的习俗他们都不知道。
巫满霜自不必提了。
而言落月在龟族降生五年,至今也没参加过任何一场婚礼。
他们龟族已经二十年没出过新婚伴侣了,大家根本都不着急结婚
就在这个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凌霜魂忽然双掌合拢一击。
“等等,我想起来了。”
“真的吗”
“小凌,你想起仪式步骤了”
凌霜魂睁开眼睛,用非常笃定的语调说道“这场仪式,不是冥婚。”
“什么”
凌霜魂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他指着墙上一分两段的红字,又依次指过两具棺材间的红花,供桌上的生锈铁剪。
“这应该是非常非常稀少的一种风俗,连我也只是看过只字片语的资料”
“小凌,别卖关子了,你快说吧。”
凌霜魂目光炯炯,一字一顿道“总而言之,这不是冥婚,这是冥离婚。”
言落月“”
巫满霜“”
一时之间,过度的震撼席卷了在场所有活物的心灵,让每个人都说不出话来。
大概是怕言落月不懂“离婚”的意思,凌霜魂还额外解释了一句
“所谓冥离婚,就是个字字对译的反义词。既然结两姓之好是结亲,那断两姓之缘,自然就是和离了同理,既然有冥婚,那就该有冥离婚才是。”
言落月“”
不,你不懂,我并不是在震惊这个。
冥、离婚。
听听这个词,感受一下里面透露出的意味,难道这像话吗
有些妖尚在喘气,却已经被这破庙归类为“冥”的物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