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穿成长长的一条,声调却是和动作截然相反的拖沓。
“那里除了刚孵出来的小崽子,就是婶娘和姨姨们。看到我抱着妹妹,她们准要笑我反正我不去。”
龟妖往往随遇而安,顺从天性,一向有冬眠的习惯。
在这时节还未进入冬眠的,除了族里留下值守的族人,就是等待亲崽崽们孵化的母亲。
老阿姨多的地方,家长里短就多。
不需要亲身经历,言干都能设想到,倘若自己抱着妹妹到了孵化房,又是陪妹妹说话,又是给妹妹喂食,将会怎样迎来姨婆们的打趣和取笑。
十三四岁的小少年,正好是脸皮最薄,也最在乎面子的时候呢。反正他不要去孵化房。
他低头看看桌上的言落月,妹妹也像是能体会到他的心思似的,咿呀咿呀地挥着手。
言落月“u、bu不、不干、不干”
言雨“”
言雨狐疑地看看言落月,又看了看言干,迷茫地问道
“这是什么意思是她现在只会叫你的名字,还是不愿意去孵化房,亦或是不想要你继续照顾了”
言干猛地一个激灵,斩钉截铁地说道“妹妹怎么会不让我照顾呢,她肯定是不愿去孵化房”
“不愿去也得去。”
言雨把手中串好的鱼串扔进筐里,像个坚持要送孩子去补课班的家长一样,显然已经下定决心。
“今天看你教她说话我才想到,落月再这么下去,可能会有问题。”
“啊”言干的腰背忽然挺直,“什么问题”
言雨停下所有动作,定定地看着言干。
“你知道的,落月从破壳而出那一刻起就是人形”
言干不解“这不很好吗其他小龟还得花好几个月学着变人呢”
言落月在一旁听着,也无声点点头。
言雨一字一顿道“是啊,其他龟崽得学着变人,那,落月她会变龟吗”
“”
这个问题一击即中,直命红心令言落月当场哑口无言。
对呀她这辈子是龟族没错,但龟形到底要怎么变啊
言干缓缓吞咽了一口口水,不太确定地说道“龟形是咱们的本能,应该、大概、多半,不用专门学吧。”
望着言落月皱成一团的小脸儿,最后那个“吧”字言干讲得格外心虚。
“所以我得带落月去孵化房,那里的崽崽都是龟族原型,或许落月看着看着,就突然会变了呢。”
言雨长长叹了口气,只觉自己操足了心。
“枫叔夫妇走的早,他们不在了,就没人能用血缘检定来证明落月的身份。她若破壳而出时是龟形倒罢,可她又偏偏是天生人胎。”
“现在大家都在冬眠,族里没有话事的,此事就没人提到台面上说。可等冬眠期结束后,落月要还是这个样子,那恐怕就”
说到此处,言雨垂下眼帘,忧心忡忡地放下编成一股的鱼串。
她的声音细如蚊蝇“鸠占鹊巢、杜鹃夺莺自古以来,在雏蛋上做手脚,借此混淆血脉的事就屡见不鲜。干弟,你也不想落月被当成细作处置吧。”
“”
终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言干身上最后一丝胡搅蛮缠之气也褪个干净。
他巴巴地看了言雨一会儿,才鼓足勇气,紧张地问道
“雨姐,那个,我就只是问问,没其他意思咳,在咱们族里,要是被认作细作,一般都要怎么办啊”
言雨一抬头,就迎上一大一小瞪得圆溜溜的四只眼睛。
言干紧张地屏住呼吸。
言落月眼睛瞪得溜圆,小拳头也握成一团。
迎着弟弟妹妹的眼神,言雨下意识缓和了语气,柔声道
“别怕。据我所知,褐头鸟、布谷鸟两族若是发现类似情况,都是悬尸在篱笆上头,杀一儆百的。但咱们龟族没有那么残忍的规矩。”
言雨轻描淡写地说“若是碰上分不清跟脚、有细作嫌疑的家伙,只不过先扔进地牢里关五十年,每七天送一次饭罢了。”
言落月“”
五十年,这么狠的吗
言雨却像是不怎么当回事似地继续说道
“五十年后若还活着,人又很年轻,那自然是咱们的族人。若是死了或者老了很多,那想必就是细作了。”
言落月“”
啊这
这种鉴别方式,真是又漫长又省事,而且还充满了龟族特供的民族风情
不等言落月转完一个念头,她身边的言干就垮下肩膀,很明显地长长松了口气。
“呼,太好了,我还以为要发生什么呢原来就关五十年而已啊。”
言落月“”
当她打出问号的时候,究竟是她有问题,还是你们龟族的时间观念有问题
言干已经完全放松下来,嘿嘿笑着抱起言落月,把她在手臂间摇晃着哄。
“没关系哦,哥哥知道我们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