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今天父皇的这番话,就会对他别的兄弟说,让别的兄弟这么做。梁王、晋王、赵王他们都会照父皇说的去做。
他不想死。
他不想让母妃像先皇后那样提剑自刎草草掩埋。他想让母妃当皇后,当太后。
宁王缓缓地朝着宫外走去,只觉自己脚下踩着的每一块石板都在渗着鲜血。这里叫历朝历代的血染透了。最近染血的那次是陈王逼宫,据说尸体铺满了整个皇宫广场。
他想成为提剑站着的那个,而不是跪在地上被杀的那个。
萧赫在宁王走后,俯身把掉在地上的信捡起来,又看了遍。
大盛朝众多豪族,属成国公府的势最盛,便是英国公府都不敢掠其锋芒。英国公府的世子,一副守成模样,擅谋算、隐忍,但英国公长女、三子,都不成气候。世子膝下子嗣不丰,也没有太出众的,独木难支。
成国公府,一门七将,原本也还好说。赖瑭虽是难得的将才,但他是庶出的,哪怕是从小就当成嫡出的继承有培养,终究还是庶出的,天生缺三分底气,是个守成的性子。问题出在最小的那个身上成国公府藏了这么多年,敢让他赴边郡那等险地,必有不凡之处。这孩子敢跳到亲爹头上开挠,朝堂上干仗,出了京城地界就直接动刀兵,还把承安伯给扶起来,其谋算志向,那是想以西边为根基,俯视大盛朝。
国祚要是稳,他在边陲之地盘着,也能逍遥自在。要是国祚飘摇,取陈郡如探囊取物,要是再有本事拿下草原,再经营些年头,到他二三十岁年富力强之时,掀了大盛朝的国祚叫这万里江山换个姓也是可以想的。
留他不得啊。
秋收之后,各地的税粮、税贡陆续进京。一起进京的还有来自西边各郡的官员、豪族,赖瑾跟赵郡郡守之间的那场风波,赖瑾沿途干的事儿,宝月公主大肆招兵买马,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
位列三公之一掌御史大夫亲自带着人参奏赖瑾和宝月公主,洒洒洋洋罗列数十条罪状。
英国公府、赵王、晋王等诸众亦是纷纷附和。
成国公一派揪住长岭县山匪伏击之事以及威远侯悬赏他人头的事,不依不饶,要说法。
立储之事直接扔到一边,就赖瑾之事,从秋末一直吵到过完年,去年的事还没吵完,又有消息传来,赖瑾的大军赖在梧桐郡不走了。
成国公亲自开喷“大冬天的赶路,想让大军冻死在路上吗我家老四怀着孩子,赖瑾作为兄弟路过,多留几个月照看一下,怎么了万一老四肚子里的孩子有闪失,你赔我外孙吗”
生孩子,一脚踏进鬼门关,谁敢保证他家老四生孩子没闪失
皇帝养着病,听着他们吵,见缝插针,把立太子和立后的事办了。
宁王萧肆被立为太子,叫梁王、赵王他们怒火上头,晋王直接要抄刀子开干。
新太子从去年就开始盯着晋王,晋王刚把兵马召集起来,还没出府门,便让新太子从皇帝那调来的禁军给围了,经过一场倒的厮杀混战之后,晋王府血流成河,晋王让新太子押进宫。
皇帝当着宁王的面,赐死了晋王,告诉宁王“这就是成王败寇。”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宁王,道“你要是来取朕的人头,朕铲你个鸡犬不留,但你要是去取别的,这天下都是你的囊中物。”
新太子萧肆抱拳应道“是。”
皇帝挥挥手,道“拖下去,葬了吧。”
新太子萧肆叫人把晋王的尸体抬了出去。他出了宫殿,扭头看向晋王七窍流血怒目圆睁的尸体,吩咐身边的随从一句“厚葬吧。”扭头走了。
晋王的死,为京城蒙上一层阴影,梁王、赵王等俱都一下子没了声音,在朝堂上也不吵了。
成国公递折子告了假,成国公夫人夜里梦到儿子遭到行刺,吓醒了,睡不着,到院子里坐着,吹风受凉感染了风寒,一下子就病倒了。
成国公心疼老妻,再看朝堂上没有人再揪着赖瑾不放,告了假,在家照顾。
皇帝准了,派太子带着御医去瞧过成国公夫人的病,说是忧思成疾。
皇帝问太子萧肆“你信吗”
太子萧肆说道“瞧着气色是不太好。满京城都知道成国公夫人护崽,赖瑾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成国公亲自在朝堂上撸袖子跟人吵,都打起来,她忧心也是应当的。”
皇帝抬眼看着萧肆,问“你真这么认为”那是谁沐真在沐家满门俱灭,没有一个儿郎活着的情况下,拉扯着沐弦,把清郡沐氏撑到现在,还把陈王给灭了的人。
萧肆闭上眼睛,狠了狠心,说“以退为进,成国公府想撤了,他们要撤离京城,退守东边。”妹妹在成国公府,他家的人是真的待她好。她在成国公府没受委屈,比在宫里和京城自在多了。
皇帝抬指点点萧肆,再次道“别学你大哥。”作为一个帝王,仁慈是会要了性命的。他的心情也极复杂。陈王心狠,倒是合心意,但若把陈王放在先太子的位置上,自己的尸骨怕是早已经烂透了。
萧肆说道“成国公府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