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司空见惯的样子,好像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
大抵是长时间劳累工作所致,加之这两天没咋休息,南迦的唇色偏白,几乎没有血色。
电梯上升缓慢,每到一层楼就打开一次,不停有病患和家属进出。
南迦站在最里侧,手上抓紧刚打印好的手续材料。纪岑安和邵予白他们在靠外的那一头,仿若没有瞧见她,头也不回。
直至到对应的楼层了,南迦要先下去,邵予白这才忽然发现南迦一样,脸上有点惊讶,跟见了哪位要好的熟人般,开口就喊她“南老板”。
可惜电梯停靠的时间就那么长,没有细谈的机会,来不及多讲两句。
徐行简在电梯口等着,候在那里等南迦上来。
纪岑安向外瞄了下,不着痕迹的。
面沉如水,冷冷的。
南母出院后,一家子都回到老宅。南迦必须过去,无论南父会作妖还是为难她,做女儿的没道理这么狠心。
因着这次南母的病,南家消停了个把月,早前的争执告一段落,先落下帷幕。
老太太夹在父女中间两边缓和,希望他们可以重归于好,不要搞得那么僵。
一个是亲生儿子,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一个是孙女,自己带大的姑娘,老太太两边都舍不得,两边都放不下。
好在这次南父没再让老太太难做,看在老人家的面子上,对南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南迦也不让其他人为难,适当低头。
南母术后的恢复很慢,回家后卧病十几天都下不来,等到能下地了,人都瘦得不成样子。
为了让亲妈更好地养病,南迦甚至容许了徐行简的碍眼,对某些事视而不见,放任几个长辈在暗地里搞一堆乱七八糟的名堂。
南母隔三差五就请徐行简上门,有时还托大哥送一些汤汤水水带到学校给徐行简。
南迦去了学校几次,没心情找徐行简,可还是不由心地去了理工大。
有时会到那边走一趟,进学校里转转。
有两回她都没见徐行简,只是过去走两圈。
前同事见到她,热情示意,问“又来找徐老师啊”
南迦否认“不是,不找他。”
前同事一脸“我懂”的样子,立马告诉她徐行简在哪里,热心肠说“先前在那边见到他了,你现在过去应该还能见到。或者打个电话给他也行,徐老师肯定能出来接你。”
理工大宽阔,学校里有数万名师生,进去走一个来回,基本也碰不到几个认识的人。
白来一趟,南迦没给徐行简打电话,转头就走了。
倒是徐行简给她发了消息,应该是听前同事说了什么,自作多情找她问东问西的。
南迦嫌烦,一条消息都没回,直接把手机丢一边。
恩师自从到了淮江,也很长时间没动静传来。
唯一一次视频通话是问南母的身体状况,恩师从别人那里听说了手术的事,比较关心这边。
师徒俩隔着屏幕面对面,南迦轻言细语,平静地述说近来的动向。
视频的最后,恩师还是问起了纪岑安,知道南迦最近不和那人联系了,当时出了什么事。
南迦说“没什么,您别担心。”
恩师问“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不是,真没事。”南迦镇定,不提那些有的没的,眼神避开,不看屏幕的那边,尽量不表现出端倪,“本来也没什么关系,您不要乱想,没那回事儿。”
恩师还想继续唠叨,但南迦真不乐意提,当场就岔开话题。
无可奈何,恩师只能不问了,不逼她。
要挂断那会儿,恩师还问起了徐行简,可南迦依然是不愿意提及,搪塞一番就先挂断视频,不让再问了。
心里堵得难受,憋得慌。
一通视频扰得人心烦意乱,到晚上都莫名压抑。
南迦又失眠了,下夜里辗转反侧都清醒,精神状态很差。
再两个月后。
工作室的生意日渐萧条,比起前段时间差了不少。
没脸又请恩师牵桥搭线,南迦都是自个儿费心费力找客户,拉下自尊和脸皮,强忍着恶心融入所谓的社会规则中。
空有皮囊和才华吃不了饱饭,门路和资源才是关键。这个世界有能耐的人太多了,比她强的也数不胜数,她不过是万千蝼蚁中的一只,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一天,小区外又停了一辆外来的车子。
一辆敞篷超跑,极其高调。
南迦回去时见到了,但不停留,不在乎车里坐着的那位。
超跑在小区外停到晚上,天黑了才开走。
后一天,南迦还是照常干活,继续工作室和租房两点一线的日子。
下周天,南迦出门拜访客户,和某位富太太约着一起泡温泉,顺便带合同过去签字。
泡温泉的地方在郊外,富太太朋友的地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