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我已经十六岁了”
他早就不是在家学上课的年纪了
护卫不动如初“郎君未有功名在身,一样是要去的。”
“什么”秋十三郎不可置信地道“我哎,放肆松手你怎么敢如此无礼”
后来就变成了“放手,我自己去就是了。”
护卫颔首“郎君,请。”
今日朝食只有一种粥,四样小菜,再加一叠点心,皆以清淡为主,只有一道肉菜糯米鸡,那也是只有两口的份量,刚好他今天没睡醒,注意力不在这上头,否则他看见这么寒酸的朝食就该问问是不是家中用度短缺了。
秋十三郎食不知味地吃完了朝食,就被拖去了家学学堂。等到了家学发现只要在本家的同辈都在这里,不由就感觉自己的头好像也没那么痛了。
他爹严禁他碰五石散一类的玩意儿,他如今头疼主要是因为晚上想着小秋相没睡好的缘故,其他人就不大一样了,他们昨日用了那玩意儿,今天又在卯正被拖了起来,一个个跟从黄泉路上的幽魂似地,脚步虚浮,双目无神,眼下青黑,简直是令人不想直视伤眼睛。
“十三郎你来了啊”
“十三哥啊今天二伯是想做什么,为什么突然让我们来上家学啊你都不知道给我们提前透露点风声吗”这是十六郎。
唯一还算正常的就是十四郎,十四郎倒是精神饱满,秋十三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也不知道,就跟秋十四坐到一块去了,秋十四看他那模样直发笑“不容易,我还当十三哥你今天是起不来了。”
秋十三自小崇拜秋意泊,此前见七哥不爽,也是因为这位七哥占了秋意泊的听泉小榭的关系,如今得知七哥就是秋意泊,他哪里能睡得着
秋十三没好气地捶了秋十四的肩膀一拳“闭嘴吧你。”
在辰时初之前,秋家所有岐字辈且未有功名的小辈都到齐了,先生走了进来。这位先生姓周,在他们秋家教了快十五年的书了,素来是不管他们的,一众人懒懒散散地起身给周先生行礼,有些人已经形成了下意识的反应,行完礼就坐下了,哪想到等坐下了才发现今日先生没有立刻叫起。
周先生今日显得精神奕奕,他抚着灰白参半的山羊胡道“诸位郎君娘子,家主已将诸君尽数托付与我,今日起,还望诸君返观内视,博文约礼。”
秋十六郎拖着调子一脸的慵懒“知道了,先生。”
周先生颔首“请十六郎起身立正。”
秋十六坐在原地不起来,眼睛都快闭上了“先生你就宽恕则个吧昨日我们刚挨了老祖训斥,今日实在是没精神”
周先生又道“请十六郎起身立正。”
秋十六直接不搭理他了,正在此时,两个护卫入内,一左一右将秋十六郎架了起来,其中一人将秋十六的左手摊开,侍卫道“周先生,不知当如何罚”
“藐视尊师,罚二十手板。”周先生道。
“是”那护卫从身后抄出了一把黄铜戒尺,二话不说就向秋十六郎左手掌心抽去,秋十六郎混沌的大脑这才反应过来,不禁惨叫了一声“你们做什么放肆”
“快放开我嗷”
“嗷我要杀了你们来人啊快来人”
护卫是常年习武之人,手上的力道自然非同小可,饶是故意收了力,但黄铜戒尺何其厉害不过三下,秋十六左手皮肤已经被戒尺的边缘割开,转瞬间就是鲜红一片,秋十六的叱骂也成了哀嚎“我错了,先生别打了嗷”
周先生也有些发愣,不过是一夜过去,家主秋辟云就因督管家族不力而获罪斩首,秋二爷秋渡云成为了新的家主,昨日半夜里突然召见他,说要将小辈们重新教于他管教,还望他从严从厉,甚至还派了八个护卫给他。
他当年亦是状元出身,有经纬之才,因无意于混乱不堪的朝堂,转而投入秋家门下做一西席,这么许多年来,他与秋家可谓是各自相宜,秋家满意于他的学识,他也满意于秋家的不管事学堂中只要无人扰乱课堂,他便不管,那些知礼的、勤奋的、有天赋的他才愿意多指点指点,至于其他人连尊师重道都不懂的庸碌之才,又何需他费心呢
他原本以为秋二爷是想整肃家风,可这么多年他冷眼旁观下来,哪里是这么容易的只当这次也如之前一般,稍稍紧一紧就过去了,哪想到这些侍卫是真的打得下手啊
这二十戒尺打下来,恐怕要血肉横飞,哪怕再好的药培着,也要两三个月才能见好。
周先生甚至有些后悔说二十戒尺了,这般的打法,五戒尺就足够了。
秋家一众小辈看着十六郎左手惨状,忽地就想起了昨日那碗口大的疤和死不瞑目的大伯的眼睛,一个个连话都不敢说,他们已经知道这条命令来自谁了恐怕是老祖发的话。
老祖连身为家主的大伯都是说杀就杀,哪里会顾及他们秋意泊昨日那含笑说着要听话的模样又出现在了他们的脑海,忽地十八娘道“先生,十八娘有话想说。”
周先生道“说吧。”
秋十八娘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