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两座大山都能被欺负什么时候关系户从欺负别人变成被人欺负了
所以被欺凌而坏了心性这一条几乎不可能。
他本是燕京世家嫡出的郎君,突然以一个刚刚到达内门标准的灵根拜入太虚门,周围的弟子至少都是和他一个水平,若是悟性再稍差一点,垫个底这才是第一个不满。
第二,他和秋露黎在天榜扬名,秋奇黎在太虚门难免会吃点话,说秋奇黎不如他的堂妹堂弟那又如何但这个时候大家都已经二十来岁了,放在凡间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吃两句话怎么了难道只有他一个人吃吗秋凝黎也是玄灵根,她必然也听了秋怀黎与他们同在一门,以人心来看,无论善意还是恶意,议论总会有的,这种话秋怀黎只会听得更多
那怎么秋怀黎和秋凝黎都没事就他秋奇黎阴阳怪气
追根究底,是他不满罢了,不满到了用尽一切手段也要往上爬。
他不满足于自己是个玄灵根,他不满足自己的进益不如兄弟姐妹快,不满足自己悟性稍差他的话,自小在学堂就十分努力,其他兄弟姐妹被先生夸奖了,他也要被夸奖,便会更加努力这本是常态,但过于纠结不满,放在修行上,确实是一笔败笔。
秋奇黎静静地说“是孙儿糊涂。”
秋临与还想说什么,秋临淮抬了抬手,止住了他,他道“你犯下如此大罪,不适合修行了,明日我送你回凡界,或许那里更适合你。”
秋奇黎一顿“孙儿愿求死。”
秋露黎气得想拍桌子,该抬手就被秋怀黎瞪了一眼,两位老祖在上,轮不到她拍桌子,她骂道“十哥,你是不是疯了”
秋奇黎突然抬起头来,语气有些轻柔“我没疯,我不想作为凡人死去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老祖要破了我的修为,和让我死有什么区别不如现在了结了我,也很干净不是吗”
秋奇黎已经三百多岁了,如果被破去丹田,他立刻就会陷入天人五衰,哪怕再好的丹药培着,最多再熬十年二十年也就该寿终正寝了。
凡间平均寿命也就三十出头,有了秋意泊和秋澜和那一回,延长到了四十几,秋奇黎无论是再活十年还是二十年都不亏了。
秋露黎还想再说什么,却听秋奇黎道“露黎,你和我不一样,我已经试过了,我已经很努力了,我日日修炼,从不懈怠,风霜雪雨,我亦不放在眼中,别人一个法诀练十遍,我就练一百遍。”
“可是你也看见了,我至今不过是元婴中期,而你已经化神了。”他看向秋意泊、泊意秋“你看,明明十九弟又是修剑道又是学炼器,听说他连日常功课都是催着才交如今他却已经是长生真君了。”
“八哥,你应该懂我。”他的声音气若游丝,如同幽魂一般,眼睛却是亮的如同黑夜中的幽火,让人几乎想回避掉他的目光。
秋露黎嗤笑了一声“八哥他懂个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不懂”
她伸手一指秋意泊“你知道吗泊儿他不做功课,不练剑,可真的切磋起来,只论剑道他都能与我五五开我们还有一位师兄,温夷光,我与他打,十战九输,难道我就不努力了吗难道我就没有酷暑严寒勤修不辍了吗”
相较而言,秋怀黎才是真的不懂的那个人。
因为他很明白自己的定位,他知道自己对比起他们几个而言,是不善修行的那一挂,所以他从不因为自己修行进度不如他们而感到难过,因为他知道他和他们站的位置是不同的只要他有需要,无论是秋意泊还是秋露黎,都是他手中的剑锋。
他不需要比他们强。
秋露黎嗤笑道“我若是和你一样,我岂不是早就自绝经脉了”
“人人都如你一样,岂不是天下都没有一个太平了咱们不如泊儿的,手牵手一起跳崖如何”她说到这里,面色冰冷“秋奇黎,你自己愿意就自己做,不必拉我和大哥下水。”
秋意泊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波澜不兴。
秋奇黎太骄傲了,也太不满足现状了,偏偏灵根悟性都不行,不论自己如何努力,也只能保持在和普通师兄弟相近的水平,他又如何能平呢甚至到了现在,他依然不觉得自己错了其实秋意泊也不觉得他这一点有什么错,秋奇黎的错,一直都是与血雾宗走狗相交罢了。
他也曾不平,不平与如何在剑道上打不过温夷光,他安慰自己是自己不爱练剑,和那种老天爷赏饭又自己爱剑的人不一样,但他确实在某种时候也有不平。
不平就不平呗。
不平就自己练,依靠自己的努力,不断地去竞争上游,而不是说打算着将温夷光杀了,把温夷光的神识侵吞,把他的剑骨换到自己身上。
不是别人坏了秋奇黎的心性,是秋奇黎自己坏了自己的心性。
这条命,应该还是保不住了。
秋奇黎死了,秋临淮动的手。
他擦拭着那柄饱饮了鲜血的一语春寒,看着场中诸人,轻声道“望诸君引以为戒。”
众人起身,躬身应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