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大云省的赤身军,其首领为何锦绣。”
“赤身教属旁门左道,实力强横,早已彻底掌控大云省。”
“省内万民,皆被赤身教众视作是修行资粮,既小心维护,也时常掠夺。”
“何锦绣乃赤身教中圣女之一,因有军事才能,被允独立执掌一军。”
“此番入钱塘,应是为了那妖妃元明真传言赤身教教主,认定妖妃元明真极适合作为她的鼎炉,可助其得道。”
陶潜窥得两支大军根脚,自是暂无插手其中的想法。
双方,无一个好的,狗咬狗罢了。
不过陶潜也知,眼前景象,必是魔佛寺在背后挑唆。
只是不知道的是,那群魔僧是如何做到的
既是军阀,绝无一个傻的。
怎会这般轻易,就与其他军阀进入这等不死不休的境地。
看一眼便知这场大战最终结局将是两败俱伤,双方都要死绝。
生出疑惑,陶潜即刻探寻。
很快,从那些诵经声、城内数十万民波动的心念、两支大军后勤区域景象、城外周遭各县各村镇等等迹象中,明悟了前因后果。
“银屏市除却一大城外,周遭还有红窑、朝露、上安等数个县、以及十几個村镇。”
“如今,这些地界十室九空,百姓凡民竟被杀至凋敝,皆是披毛军、赤身军所为,甚至于还被两军做成了军粮携带。”
“这一切,自是魔佛寺刻意纵容所致。”
“但寻常百姓却不知晓,满腔怨恨,无边愿力,都倾泻出来,齐齐颂念佛经,祈求菩萨降临,惩戒这些凶残军阀。”
“须知此时的钱塘,乃是地上佛国。”
“这般多信众一同发愿,顷刻产生的共鸣,直接迷了这些军阀的心智。”
“愿也好,不愿也好,他们皆要互相残杀,直至尽数死绝。”
陶潜面色很是不好看。
纵然没有审问过魔僧善愚,陶潜也能猜出这里面有阴谋算计。
如今,他猜出更多。
“魔佛寺刻意放纵北地诸多军阀的大军入侵钱塘,甚至由得他们屠戮信众,为的是炼那魔佛异宝大慈大悲大超度菩萨。”
“只是,要如何炼”
“那魔僧善愚言银屏城,将有一尊菩萨诞生。”
“在何处”
陶潜接连自问,随后生出某种感知。
丝毫不耽搁,径直开了“先天灵视”,只见得那已被残尸、血浆搅和成的腥臭泥沼中,一丝一缕,肉眼瞧不见的,无比细小的血气、精气、愿力等等异物。
除此外,更有贪嗔痴恨怨憎恶等等红尘剧毒之物,汇聚成一片虚无大潮。
往银屏城深处,宝瓶寺,那数百魔僧背后虚空涌去。
那处,本是空空荡荡。
可此时映入陶潜眸中的,赫然是极其诡异,令他也无法理解的一幕
魔僧背后,竟出现了一层无比庞大,几乎是接天连地的“胎膜”。
初始,那胎膜为乳白色。
似是胶漆,又似牛乳。
洁白,且神圣。
直至那诸多异物源气、红尘剧毒涌入,胎膜开始变色。
变得漆黑,变得污浊。
但好似又因此汲取到了灵养,胎膜内部,一道庞大,神圣,也令陶潜有些熟悉的身影轮廓开始浮现。
“菩萨”
“这是何种炼法”
陶潜心底惊疑,全然摸不着头脑。
他虽扮作一个佛子,但在佛法一道上,修行实是一般。
也不忸怩,径直传音给怀中袁师发问。
下一刻,得了答案。
袁师似也惊讶魔佛寺所为,先颂道
“具信胜乘之种子,生佛与法智慧母。”
“禅乐胎处悲乳母,彼即随佛生菩萨。”
“此偈是说,要生菩萨,需集齐种子、智慧母、胎处、乳母四大因。”
“虽不晓得魔佛寺的秃子们从域外拿回了什么邪法,但总逃不过这四因。”
“你瞧见的胎膜,应是孕菩萨的胎处。”
“那劳什子披毛军、赤身军,应算作乳母。”
“只不晓得智慧母和种子是什么,必定不是什么好的。”
“魔佛寺的秃子们,最擅歪曲佛法真谛,偏生每次都能说得通,在他们处,歪理,便是大道。”
袁公这一提醒,陶潜眸中疑惑去了大半。
盯着战场,心念闪烁。
“钱塘省,只怕已被魔佛寺视作是个实验之地。”
“所谓大超度菩萨,分明当做是一件武器在铸。”
“那四大因能诞菩萨,魔僧们便人工造四因。”
“那智慧母,恐怕是银屏城内,数十万信众的魂魄。”
“唯一不解的,是种子。”
思虑到此处,陶潜心头蓦地诞出一道灵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