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为什么”丹羽重神经质地用手反复摩挲着手中的银镜,眼睛中布满了红血丝,“为什么会不起作用”
“因为”空井流的脸上挂上了模板一样的微笑,但是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笑意,“控制他们的从来不是这面镜子。”
丹羽重僵在了原地,他其实在发现自己的下属没有解除控制时就明白了这个事实,只是他一直不愿意相信“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原来你是不知道的吗”空井流露出了有些苦恼的表情,“我还以为我们应该已经有些名声了,果然还得努力啊。”
等等,这身装束,还有刚刚的“吾神”丹羽重被酒液和权势所浸透的脑子终于开始转动起来,他咽了一口唾沫,眼睛逐渐睁大,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空井流说道“隐月会”
“真高兴你终于反应过来了。”空井流敷衍地欠了欠身,“隐月会,空井流。”
“原来你们隐月会是用这种方法来发展壮大的吗”丹羽重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怪不得你们出现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能有这种规模”
还没等他说完,丹羽重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然后整个人顿时遭受重击狠狠地砸在了墙壁上发出了一声巨响。整个会客室都仿佛不堪重负一般地晃了晃,丹羽重带着碎石块从墙壁上滑落下来,跪在地上咳嗽着往外吐出了一口鲜血。
他的头发被狠狠地揪住拉扯着,迫使他抬起了头,在剧痛之下,他看到了空井流紧缩的瞳孔,里面充斥着粘稠的杀意和令人胆颤心惊的狂热,一点一点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一样爬上了他的脊背“你这是在侮辱我对于吾神的信仰吗不是真心奉上的,那样不纯洁的信仰我怎么会将其献给吾神”
不知是否是丹羽重的错觉,他感觉空井流身边的空气都隐隐出现了扭曲,传到他耳朵里的声音都出现了多种不同的形态拉长,回音,模糊,震颤让他生理上产生了一种呕吐感。
空井流居高临下地看着丹羽重松开了手,任凭他跪伏在地上喘着气,然后伸手捡起了掉落在旁边的银镜,仿佛看到上面有什么脏东西一样充满厌恶地擦了擦“算你走运,接下来还需要用到你,不然的话”
空井流这样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忽然笑着对丹羽重说道“说实在的,其实这面银镜确实是有用的,只不过它的作用不是像你想的那样,而是为了限制我的术式。”
“限制术式”丹羽重精神恍惚地说道,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思维逐渐和身体出现了断层,甚至开始分不清具体在现实中过了多长时间,他尝试着抬起手,但是大脑发出的信号传递到手臂上表现出的,却仅仅只是手指头微微动了一下。
这是什么他要做什么
“是的,不过你很幸运,可以体验到我术式的完全体。”空井流冰凉的手指落在了丹羽重的脸上,丹羽重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虽然并不想要动用,但是一切都是为了吾神为吾神献上一切吧,术式思维覆写。”
无数的影像在丹羽重的脑海中变灰,随后化为灰烬,绮丽的色彩逐渐占据了他的大脑,组成了一幅又一幅明明十分陌生,但却让他理所当然地接纳为了自己的记忆的画面,画面强硬地挤压占据了所有空隙,糅合成了全新的回忆。
我是谁
我是丹羽重,一个新上任的诅咒师组织的首领,在解决了鸠占鹊巢的叔叔之后,为了能够完全执掌组织,所以我决定要将那两个用朔来联系我的人灭口
不,不对,不是这样的丹羽重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一碗粥,在用勺子剧烈地搅动,让他感觉天旋地转。我是一个罪人,我没有完成吾神给予我的任务,还需要空井流大人来为我收尾强烈的负罪感涌上了他的脑海,丹羽重睁开眼一把抓住了空井流的袍角,表情崩溃地哽咽道“空井大人,吾神都是我的错请您惩罚我吧”
空井流挑了挑眉,一脚踹开了丹羽重,表情冷漠地说道“你有什么资格得到惩罚你以为吾神还会将目光放在你这个罪人的身上吗你不会再有任何机会了,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完成一切之后,找个地方体面一点地死去。”
“是的,是的,都是我的错。”丹羽重喃喃自语,他手指颤抖着拿起了刀片,毅然决然地朝着自己的脖子捅了过去,然后被空井流手中飞射出的飞镖一撞,摔落在了地面上。
“现在就想死哪有这么容易。”要是就让你这么死了,我还费劲用术式做什么干脆刚刚弄死你算了。空井流拍了拍袖子,朝着他投去了冰冷的目光,“在搞砸了一切之后就只想着逃避吗看来吾神的眷顾真的是给错人了。”
“不,逃避”丹羽重的表情空茫,眼神呆滞了一下又重新恢复了神采,“对,我现在不能死。”他勉强从地上爬起来,完全不顾身上的伤和沾染的鲜血,“不能让吾神的荣光蒙羞”他猛地抬起头来,面目扭曲着,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纯粹的疯子,“空井大人,请告诉我该做什么吧,等一切结束之后,我会用鲜血来向吾神赎罪的。”
这是任务,这是任务,这是吾神的任务可恶,一口一个吾神什么的好不爽,真想杀了这家伙空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