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一直都不曾吭声的王后忽然挡在了牟珈跟前。
“你们不能杀他。”王后的情况看起来比牟珈这国主端庄了不少,堪堪维持着一国之后的颜面。她看着赵禾,目光在赵禾的脸上不知道打了多少个转儿,似乎在透过她看别的什么人一样,“我们大理国是大梁的附属国,敢问赵小姐是什么人,怎么就能做这个主你难道能代表大梁的立场吗”
巫收了刀,回头看着赵禾。
她想要杀牟珈,那是私人恩怨,但这跟先前她考虑的一样,如果这事儿牵扯到赵禾,让赵禾为难的话,她至少不会在跟赵禾有关系拉扯的时候,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牟珈。
赵禾微微昂了昂下巴,站在牟珈身边的护卫将牟珈嘴里的破布拿走。
牟珈此刻看着自己的结发妻子,虽然这么多年来,两人的关系也只能用相敬如“冰”来形容,可眼下这一刻,牟珈还是深深动容。
赵禾迎上王后的目光,她昨日就看出来王后跟牟珈之间怕是根本没什么夫妻情分,如今后者意外开口,她转念之间便想明白了这其中关键。
国主都没了,还是要一从前跟自己根本不是一个阵营的圣女做国主,那么今后,她这王后的身份还有谁在乎呢何况,王后的娘家,那不也是大理贵族自家那点破烂事儿,她就不相信王后是一真一点都不知情。
再一想到昨日自己扮做花姑姑跟在王后身后时,听见王后对于自己丈夫收了别的女子无动于衷的语气,赵禾当时还不知道大理国王室贵族的辛秘,便觉得蹊跷,如今看来,大约王后早就知道牟珈要对圣女做什么,她只不过是作壁上观,反正到最后,得利的,始终是王室和贵族。
赵禾忍不住冷笑一声,“我做不了主”她懒得跟人费嘴皮,护卫已经将刀剑架在了王后脖子上。
王后压根没想到赵禾是个说不过就直接动手的人,那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赵小姐想杀了我,难道就能证明你是有道理的吗你杀了我一个人,难道能堵得住天下悠悠众口”王后看着赵禾,强忍住心里的恐慌,开口大声质问。
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声音越大,就代表着说话的人越心虚。
赵禾没有被两句话激怒,但她激怒别人倒是一把好手。
赵禾站了起来,笑看着王后,只是那眼睛里的温度却像是腊月的寒冰,并不半分笑意,“如果今日杀光这里的人,天下人又如何知道”
王后被她这话气得直哆嗦,也可能是被赵禾话里的杀意狠狠吓了一跳,“你”她伸手震惊指着赵禾,却被赵禾接下来的话梗住。
“不过,比起你们杀的那些无辜的神族,我想,我就杀一群冒犯过神族的人,应该没什么吧”赵禾说。
神族,就是当年南疆一带对于身怀特殊血脉的族人的称呼。
赵禾这话落在知情人的耳朵里,简直不亚于晴天霹雳。
牟珈再一次抬头,这回他看着赵禾时,眼中的惊骇多了很多。
赵禾没在给他们磨蹭的机会,干脆将另一件足够让牟珈死心的事搬了出来,“可能国主贵人多忘事,在上月,国主曾派出自己的心腹影卫,追杀过一群大梁子民。国主,还记得吗”
牟珈不知道赵禾怎么知道这件事情,只当她是谴责自己伸手太长,竟动手到了大梁人是身上。
“这都是误会。”牟珈还想解释。
赵禾“可能当时影卫没能给国主回禀清楚,国主影卫追杀的那群大梁人,恰好就是我和我的护卫。”说着,赵禾重新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脸色一变,声音也跟着严肃了很多,她目光如炬看着牟珈和他身边的王后,“大理国主派人越境暗杀我的大梁子民,勾结闽王,企图用噬心蛊对抗我武安军,先一步主动撕毁大梁和大理两国之间盟约。今日,我赵禾就代表靖安王府,铲除西南地界上的道貌岸然的毒瘤王室,让圣女即位,有何不可”
赵禾每个字都掷地有声,小小年纪,看起来好似少不更事,可不论是说话还是做事,竟比一般人都有章程,还更有魄力。
就在赵禾这话结束时,巫手中的那把佩刀,直直地插入了牟珈的胸口中,血溅三尺。
王后一声尖叫,然后眼前一黑,晕倒过去。
巫将佩刀从死不瞑目的牟珈胸口中抽出来,就借着牟珈身上穿着的刺绣精致的王袍,一点一点将佩刀上的血迹擦拭了干净,然后这才走到赵禾跟前,单膝跪下,双手将佩刀重新还给了赵禾。
赵禾扶起她,接过刀,“接下来还有很多事。”她说。
此刻虽是杀了一个牟珈,可在滇都之中,还有不少贵族,这些人,都需要肃清。
几代人的血仇,不仅仅是一个牟珈没了就能一笔勾销。
自打赵禾在说了那句“掌控了大理才能更好保全南疆”这话后,巫几乎立马要求自己适应现在的新身份。
“请小姐放心,这些事交给我。”巫说。
在滇都的这些年,她也不是无人可用。只不过这一次要杀牟珈的事,牵扯太大,她不愿意让身边的人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