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原本就少得可怜的痕迹都被那些手眼通天的人给抹掉了。
他自己奔来跑去,身边跟的人不同,也不知道他吃是没吃,自也不会问起。
他坐下,顺手拈了一块点心就塞进嘴里,道“你怎知我饿了”
沐清瑜道“你风尘仆仆,眼窝深陷,怕不仅是没好生用膳,还没好好睡过觉”
楚景弦叹气道“没办法,不敢拖,想早点还那些冤死之人一个公道”
沐清瑜道“案子要查,事要办,但也别把自己给拖垮了”
“拖不垮,壮实着呢”楚景弦展颜,嘴里还塞着点心,但这一笑,却一点也不显得滑稽好笑,仍是那么好看。
他又问“你救的桑宁”
沐清瑜看他。
楚景弦回过神来,咽了口中点心,道“我想问的是,当时的具体情形,案子需要,只为佐证”
沐清瑜轻轻一笑,道“当时,我去庄子里例行巡视,看见几个人对一个小姑娘行凶,便搭了把手”
她说得轻描淡写,楚景弦在问了案由前后之后,却知道当时桑宁的情形很是凶险。
郊外的庄子,没有什么人,几个大男人,一个弱女子,若是没有人看见,没有人帮忙,那桑家的凄惨,大概也从此埋入泥中,再也不会见天日。
他迟疑了一下,又问道“也是你让她去找的李澄御”
沐清瑜点了点头,展颜一笑,抬眼看他,目光朗朗“你会怪我不识大体,让西唐太子看到了咱们东夏这样污浊不堪的一面吗”
楚景弦摇头,正色道“事实真相如何便是如何污浊不堪既然存在,又何必费心遮掩我为何要怪你”
“你不介意让李澄御这个西唐太子知道此事”她原本的计划,还真没有西唐太子。
楚景弦诧异“我为何要介意该介意的是那些作恶的人”
“所以,你也不怪你没找你帮忙,却让桑宁去找了李澄御吧”
楚景弦一怔,继而笑了。
他笑看着沐清瑜,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清瑜不是不想找他帮忙,而是知道他帮不了。
也不是他不愿意帮,而是,他若动手,势必会遭遇各方的阻力,其中最大的阻力,也许就是来自父皇。
在父皇眼里,有他那两位最有望成为太子的皇兄的眼里,一个普通百姓之家的灭门之案,根本就无足道。
所以即使他要彻查,大皇兄四皇兄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案件本身,而是他为什么要做这件事是他想介入什么通过查这件案子得到什么好处又或者是受了谁的指使,要对朝中这些人下手
总之,案子还没开始查,但一个个都会跳出来使绊子。
那他也许不但查不了案子,还会被监视,被怀疑,被猜忌,这些都不要紧,重要的是,桑宁,甚至救了她的沐清瑜,都会被沐明远之流以及他们身后的势力给悄无声息地抹杀掉,就像抹去痕迹一般。
所以,沐清瑜不找他,恰是看透了这后面的干系,不是不想为难他,而是知道即使他为难也办不到
但是,有西唐太子的介入,在朝堂上,当着的满朝文武,将这案情挑开,他再受命,这个案子就是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
他不再是被动的那个,被动的变成了被告的那些人
他对沐清瑜道“这个案子,不管牵扯到什么人,我都会揪出来”
沐清瑜笑了笑,拈杯喝茶“你的时间可能不多,也许五天,也许六天,最多七天”
楚景弦郑重点头“对所以,我得加快速度了”若是换了别人,也许他查到的,以及案件的进展,未必能有最终的公正的结果
父皇要将这件事的影响度降低,甚至会为了早些结案,让事情好看些,而使用一些非常手段。
但那样的手段,于真相来说,是残忍且无用的
沐清瑜从袖中拿出一张纸,递过去道“这是我查到的,可能对你有些用”
楚景弦接过,打开一看,面现喜色,几个关键点,他现在还在琢磨着,没想到清瑜给他的纸上,这些证据和证人,刚好能把整个事件链接到一起,这就合理了。
他高兴地道“谢谢你”
沐清瑜道“该谢的是你如果这案子不是由你接,换成任何一人,大概都会大事化小。你是真心想将这案子查清楚的”
楚景弦笑了“那这个谢字也不该你说”
“当然该我说,桑宁是我的人”沐清瑜也不瞒他“她在我济宁堂待了一年,我对她有一份责任。好在你能将她全家的冤情查清,之后她还与我有没有关,那就不知道了”
也许她会是李澄御的人,也许,她还是想留下。
这点,沐清瑜会尊重她自己的意愿。
楚景弦看着她,忽地问道“像桑宁这样的人,东夏是不是很多”
他是皇子,高高在上,虽然在京城里,因为爱赌爱玩,和很多市井小民也能说上话,但谁又会跟他说这些呢
那些黑夜的阴影,那些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