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门被推开,一抹蓝色映入眼帘。
年轻公子立刻起身,拿袖子把嘴巴一抹,精精神神地抱拳道“毅卓见过沐姑娘”
这年轻公子竟是安太傅的孙子,也就是前几天和沐雍七公主一起来漪云楼闹事的安毅卓。
沐清瑜轻笑一声,道“你这身衣服是不想要了哪有用袖子擦嘴的”旁边还放着酒楼特备的帕子呢。
安毅卓毫不在意,笑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家又不穷,我要太给我爹省银子,我爷爷都要骂我小家子气”
这是什么逻辑
沐清瑜习惯了他的随性,道“挨了十板子,不好生养伤,又急着见我有什么事”
安毅卓笑嘻嘻“南城都司是个很有眼力见的,板子打的看着吓人,其实不太重,再说我早有准备,没怎么伤着。沐姑娘,我还是想去青州大展身手,你就答应了吧”
沐清瑜无语道“你得搞清楚你的身份。你是你爷爷唯一的嫡孙,被他寄予厚望。青州贫瘠,灾多民苦,那边的事不好做。我能同意,你爷爷也不能同意啊”
安毅卓道“只要姑娘你同意了,我自然能让爷爷同意”
沐清瑜不解“你的身份正经走科举,也不过两三年时间就能崭露头角。济宁堂说到底只是一个民间组织,薪酬也并不是很高远,远没有科举前途广大。你要放着大好前途不要,去济宁堂做一个默默无闻的管事”
安毅卓没答,坐下拈筷子吃菜,又问沐清瑜“吃过没也吃一口”
沐清瑜看着桌上好几副碗筷“你还请了别人”
不对呀,请了别人,自己先吃上了
安毅卓道“没有,就是备在这里”又道“漪云楼的饭菜真好吃,你说我什么时候也能让李大厨亲自给我做上一桌菜,让我一个人吃个痛快呀。”
沐清瑜好笑“李大厨要真是做上一桌菜,你一个人吃得完吗”
“那必须吃得完啊”安毅卓口水刺溜一下就流出来了,双眼放光,“你这么说是不是说我有机会说吧,什么条件,只要我办得到”
沐清瑜无语道“你就为了一口吃的,这么轻易要把自己给卖了”
“那人是一口吃的吗那是一桌,而且是李大厨亲自下厨”安毅卓笑嘻嘻,仿佛马上就能吃上心心念念的美食了。
沐清瑜道“好了,言归正传,回答我之前的问题”
安毅卓神色沉敛了些,道“走科举可以位极人臣,不过,这条路黑暗又曲折。而我去济宁堂,就可以做更有意义的事,去帮助那些真正可以帮助到的人,而不是在官场上汲汲营营,和人勾心斗角,无谓的浪费时间”
沐清瑜摇头笑了“你真的想的不是这样的吧,还有什么别的隐情”
安毅卓脸色略略一滞,看看四周没说话。
沐清瑜道“放心,此间说话,外面听不到”这间屋子的隔音极好,一般人也订不到。
安毅卓这才道“沐姑娘,你不在官场,甚至不涉朝堂之事,所以有所不知就算我走科举,也未必能一展抱负,如今,朝堂上久久未立太子,几个皇子勾心斗角。我和父亲爷爷偶尔谈论朝局,我也算是看透了。他们都只为自己的利益,完全没考虑过朝廷的利益,也罔顾东夏的利益,更别提去为百姓着想。他二位不论是谁登上那个位置,都未必是百姓之福。像我们这样的人,既不会成为他们的心腹,也不会成为他们所倚重的人。”
他看着沐清瑜,声音是透着无奈“你说我即使走科举,为了在夹缝中求生存,是不是得绞尽脑汁,费尽心力。我把我的精力和智慧全都用在这里,我还有多少精力去做别的事呢”
他的神色有些沮丧,这些话他不该说,毕竟,沐清瑜与朝堂毫无关系。那其中的弯弯绕绕,沐姑娘也未必愿意听,更未必能感同身受。
沐清瑜挑了挑眉“如今朝堂上也不完全是皇子党,你是不是太悲观了些”
安毅卓苦笑道“其实我爷爷早有退隐之意,如今的朝堂,从到那两位呼声极高的皇子,根本没把老百姓的命当命,青州的那些灾情,死去了多少百姓啊又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不止青州,东夏这几年,哪个州没闹过几次灾可你看朝廷拨出了多少赈灾银子七年前,雍州大灾,数万百姓身死,十多万百姓流离失所,朝廷仅仅泼出一百万两赈灾银,大皇子负责赈灾事宜,最后只有十万两到了灾地,百姓活不下去,激起民变,朝廷派兵镇压,又诛杀了数万灾民”
他一口气说了好几件大事,这些大事,都是东夏这十年内发生的,朝廷拨的银子不够不说,还被层层克扣,到灾民处已经所剩不多,几乎每次赈灾都会引起民变,每次民变都会有大军镇压。
他最后道“你看,这次青州灾情,济宁堂所花的银子都比朝廷赈灾的银子多。你说朝廷有把百姓放在眼里吗”
沐清瑜同意,她道“你说的对,百姓的日子是苦了些我们都在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我开办济宁堂,东方公子开办的墨氏义善堂,虽然在一定程度上是帮到了一些需要帮助的百姓。但真的能解决百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