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竞长短,也不是以皇子的身份,而是凭自己的本事
他在自己面前想笑就笑,想说就说,毫无顾忌,但也没有什么城府。他也曾享受这种父子之情。
是从什么时候起,老七不这么对他说话了
好像是三年前,宁贵妃和德妃之间发生了一点小矛盾,他站在宁贵妃那边,将德妃禁足。
他明知德妃是被冤枉的,但是宁贵妃的陷害做得很高明。
后宫的女人争风吃醋这种事,他已经见惯不怪,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他不是不知,但不想管,既然德妃没有办法自证清白,而宁贵妃这边的证据又指向她,他也没空去为她们断论黑白,以证据处理,“不偏不倚”,这也是他一惯的处理方法。
楚景弦心疼德妃,得知后立刻请旨进宫,而后,他就这样了。
那时,皇上觉得,楚景弦他终于知道了君臣父子中间的差别,见识了君威后,也变得沉稳。
后来,他也曾为宫中唯一一个与他以父子相处,而非君臣相处的儿子变得和所有儿子一样略有可惜,但为君者,本就是孤独的。身为皇子,有皇子的行为规范,沉稳懂礼,不再张扬混闹的老七,不是比以前那个玩世不恭,放荡不羁的老七更好吗
直到今日,再见到楚景弦以这种语气和他说话,他心中竟生起一丝怀念。
不过,心中的这抹情绪也仅只一瞬,他便道“回京已多日,为何不进宫看你母妃”
楚景弦笑眉笑眼,满面春风般的神色顿时一僵,接着,他略低了头,道“儿臣知错,儿臣待会儿便去拜见母妃”
皇上明知故问道“以前你甚是孝顺,发生了何事,让你与你的母妃起了龃龉”
楚景弦低垂着头道“并无龃龉,只是儿臣这阵事忙,耽搁了”
“你所谓的事忙,就是和孔星淳来一场豪华对赌就是日日在兴和坊买醉就是呼朋唤友,纸醉金迷”
“儿臣,儿臣”楚景弦一脸狼狈地道“父皇,儿臣只是打仗吃了苦头,觉得京城日子好过,既然回了京城,就想放纵几日,没,没父皇说的这么不堪吧”
皇上道“哼”
楚景弦顿时垂头丧气,一脸沮丧。
皇上道“还不说”
楚景弦欲言又止,最后似是一咬牙,才带着几分愤然之意,道“那胡逢新,儿臣曾将他当舅舅,他却没把儿臣当外甥。”
“这话何意详细说说”早就知道前因后果的皇上,心思深不可测,脸上更没有露出半点端倪。
楚景弦既然开了口,后面也就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了,他道“去年九月中旬,儿臣与承岚国战势胶着,如此紧要之时,粮草却迟了半月方到。半个月,我军粮尽,若不是儿臣劫了敌军的粮,解了燃眉之急,那一战结果必然是惨败”
皇上皱眉“竟有此事”
楚景弦点头,义愤填膺“莫说我与他名义上还属舅甥,便是素不相识,事关国家大事,他也不应如此”
“所以你因此连你母妃都恨上了”
“倒也不是恨”楚景弦低垂着头,神色恹恹“只是儿臣见到母妃,定然会想起胡逢新如此对我,所以一时心里矛盾”
皇上道“胡逢新身为吏部侍郎,又是那次的督粮主事,竟然玩忽职守,朕饶不了他”
楚景弦道“多谢父皇”
皇上道“你不是说要为朕分忧吗准备何时上朝”
楚景弦目光闪烁,底气不足地道“父皇,打仗很辛苦,能否容儿臣多休息几日”
皇上脸一沉“你都休息半个月了,还不够吗从明日起,早朝你必须参加。若一次不到,朕便罚你一年俸禄”
楚景弦猛地抬起头来,一脸震惊难以接受,道“父皇”
“朕心意已决退下”
楚景弦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恳求般地看着皇上。
皇上沉着脸“还不快滚滚去见你母妃去”
楚景弦无奈,只得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殿内,皇上的脸上哪还有刚才的生气模样他甚至露出一个笑容来。
一直侍候在侧像透明人一样的刘公公都忍不住笑起来。
这一笑让皇上注意他,皇上道“你这老东西又笑什么”
刘公公逗趣地道“七殿下爱玩,皇上这一招,可得让他难受一阵子了。”
皇上道“老七聪明,他要真想为朕分忧啊,朕倒的确能轻松不少”
“七殿下赤子之心,皇上待他虽是严厉,却是为了他好,他自会明白的”
皇上目光明明浑浊,里面却似有一抹精光“今日不在朕面前给老七上眼药,反倒夸他去了”
刘公公急道“皇上您这么说,奴才就惶恐了皇子是什么身份金尊玉贵老奴不过是个阉人。借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说皇子们的是非。奴才没有别的意思,更不是围七殿下说好话。”
“行了行了,瞧把你吓的,知道你这老东西就是为了应和朕。以后少在朕面前耍你的小聪明”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