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更+二更(3 / 5)

入戏太深 秦淮洲 8876 字 2022-04-08

但裴思渡坐在后排,与坐副驾驶上的她全程零交流,只与封憬说话,谈了很多裴思渡没与她谈过的事情。

桑絮后知后觉地发现,她跟裴思渡从未好好地坐下来聊天。

她对裴思渡,裴思渡对她,都知之甚少。

彼此隐在看不真切的雾里。

盘旋,徘徊,漫无目的。该往前走的路口选择回头,该停步的地方贸然探索。

直到下车,直到晚上,裴思渡都没有搭理桑絮。

微信里最后一条记录是收款记录。

她的洒脱在这种等待里,荡然无存,随之湮灭的,还有费尽千辛万苦钻木取出的微弱火光。献宝一样举捧着给人看,结果人家嗤笑一声,这火就熄了。

隔日她睡到中午,起床吃了两片吐司,喝了杯咖啡后改签车票,选择明天一大早的车次。

她向宋尹锐申请调休,咬定说家里有事,必须要提前走。

宋尹锐好说歹说没能让她回心转意,只好同意,“上面通不通过我就不知道了。”

她没跟封憬说要提前回去的事,怕封憬笑话她的慌不择路。

翌日起了大早,桑絮拖着黑色行李箱,打的去淮城东站。路况喜人,顺利在发车前二十分钟到达,刷证件,进站。

这个时间段只有东站的票,而东站在淮城的郊区,从站台望出去,大片的麦田和庄稼。

前面两个女生应该是朋友,一个反复追问另一个为什么不买跟自己同一个车厢的票,桑絮在后面听了微笑。女孩子独有的细腻和敏感,十分可爱。

吵闹声跟麦田的静然对比,狭窄的车厢与辽阔的远方互衬。

纵然生活六年,桑絮在这座城市里仍旧没有归属感,它繁华而现代,包容而热情,但是桑絮深知自己是一个外乡客。

坐在二等车厢内,回到她的来处。

但另一个地方也未见得给予她归属感,事实上,她时常怀疑自己浸在水里。

漂泊,浮沉,宛若青荇。

她的家乡离淮城不远,两个半小时的高铁就可到达,但发展却天壤之别。

下车后,她必须坐一个小时的公交车,到达她家所在的镇上。

小时候家里条件并不好,她爸桑平因为她是个女儿,并不上进。

直到弟弟桑城出生,父母才感重任,琢磨生财的点子,于是跟她舅舅合伙,在镇上开了家建材厂。开始的那两年格外艰难,桑絮清楚记得,除夕都没钱去买菜。

后来稍有好转,他们家跟舅舅家闹掰,此后不再来往,厂房一分为二,又花了一段时间缓过来。

直到桑絮上高中,家里的经济条件才彻底好起来,桑絮却没觉得与她有什么关系。虽然家里重新装修,衣服鞋子逐渐换成名牌,但她本来就不在意这些。

她在意的东西,恰恰是钱买不来,有钱也没人能给她的。

桑城跟她不一样,生在了好的时候,或者说好时候只为他而存在。他从出生开始,就享有全部的爱,所用所穿是家里力所能及所能买到的最好的。

所以桑城一直以来对钱没有概念,有多少花多少,在零花钱的基础上,还总想坑桑絮。

桑絮不惯他的臭毛病,心情好给他买点,心情不好就把他骂一顿。

下车前她给家里打电话,约定来接桑絮的是她爷爷,骑了辆电瓶车。

桑絮看老人家的精神抖擞的高兴样子,露出笑意“我来骑吧。”

农村人手里就算有钱,也舍不得多花。桑絮上大学那年,她爸在省会城市给桑城买了套房,新的楼盘,每月房贷不轻。

在房贷压力下,家里一直没买车,来接她的总是爷爷多些。

“你爸在忙,走不开,你妈一大早就上街买菜,正在家做东西给你吃。”老人家坐在她身后,喋喋不休地跟她念叨家里的情况。

无论他说什么,桑絮都回“好。”

老人家习惯桑絮的性格,知道她在听,起劲地说起当年桑絮在娘胎里长得多好。以至于桑母肚子大,全家人都笃信是个男孩,没想到那么重的婴儿,是个女孩。

由天坠地的失落感让每个人都抑郁。

桑絮爷爷认真地说“当时你奶奶劝你妈不要你呢,你妈没舍得。”

他提起时好像觉得很好玩,又像是为了告诉桑絮家里人有多爱她,她是个女孩都没舍得把她送人。

但桑絮笑不出来。

进到院子,桑絮把东西放下,去厨房看她妈。

太久没见女儿,看不见的时候倒没什么,乍一看见还是高兴。

桑母笑“去洗手,过会就能吃饭了。”

房间的床已经换过新床单,桑絮坐在床边,环顾四周,熟悉而陌生。

午饭只他们三人吃,桑平晚上回来,桑城要等到过两天放假才能离校。

吃饭时桑母问“十一还有几天呢,怎么提前回来了”

“最近工作少,没事就回来了。”桑絮面不改色,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