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静一隅有偏安(一)(2 / 3)

同样是掉进障火,仙兔掉总好过少司寇掉。

但眼前这个季疆让她不太理解了,他好像突然成了不可捉摸的雾气。

也罢,既然他装没发生过,何乐不为

肃霜笑了笑“我是个文雅的书精,不会打架。”

季疆非要看她失望似的,一本正经提醒她“可是书精做不了山神,下界山神土地要回应凡人祈愿,都须得神力灌顶,书精承受不住。”

然而肃霜一点不失望“那要去刑狱司,我更承受不住。”

季疆盯着她看了半日,她眼里再不见那冷若寒星般的凛然之意,他索性拨了拨缠在金蛇坠上的头发,转头不再说话。

肃霜脚尖蠕动,偷摸朝祝玄那边挪,却听他不阴不阳地开口道“文雅的书精何必妄自菲薄,刑狱司正需要这般能干的秋官,做山神土地岂不是大大浪费你的才能。”

说什么呢她可是很会纠缠的,真让她去刑狱司,那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肃霜正想挤个秋波媚眼给他,忽听他又问道“为什么想做山神”

这个嘛

肃霜想了想“当山神多好啊,少司寇你看这洞府,又大又好看,再想想黑线仙祠那个慎行院,真是高下立判,怪不得山神土地见着我们当侍者的都鼻孔朝天。我要是有这么大一座山头,就在里面到处建屋子。”

她本是信口胡诌,说着说着却变慢了。

微风拂过湖面,正夕阳西下时,湖面泛点金波,湖上悬浮一座座雪白的小石岛,衬着远处青山起伏,当真赏心悦目。

更赏心悦目的是祝玄,不是落日温柔,他眼里刀一般的杀意确实无影无踪,漆黑的眼眸清清爽爽落满她的倒影。

“建那么多屋子做什么”他问得饶有趣味。

这一刻的疯犬好似突然不再是疯犬,柔顺地与犬妖叠在一处,站在身边。

最后一点霞光映在肃霜心上,泛起一层浅淡的喜悦与暖意,她偏头望向夕阳下的湖光山色,真切的愉悦与期盼破土而出。

“天上水里树上都飘着屋子多好看,每个房间再挂上云一样的帐子,我一天换一个屋子睡觉。湖里再养些天河鱼,训它们排队跳舞,不听话的就拿去做明月玉生汤。我再给盒盖盖寻几只仙兔小伙伴,山下最好还有凡人住,没事我们就去看他们家长里短热热闹闹。呀,要是再多个少司寇,叫我做天帝我也不做。”

等了一会儿不见祝玄说话,她转过头,那双眼依旧落满她的倒影。

这种时候是不是应当做点什么

可恨季疆一直杵在那边,肃霜只能抛抛媚眼,摇摇晃晃的媚眼撞在看不见的铜墙铁壁上,祝玄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山神端了小茶盘颤巍巍地过来,祝玄转身取茶,忽然道“山神,灾祸神力掉落下界绝非小事,侍者们披星戴月,是为了避免下界祸乱。”

山神闻弦歌而知雅意,连连点头“是,少司寇说的对,小仙明白。”

祝玄目中掠过一丝笑,低头闻了闻茶水,苦涩清香扑鼻,他碰也不碰,将茶杯放回茶盘“走了。”

疯犬每次都是说走就走,一点拖泥带水都没有,肃霜朝他的背影小小挥手道别,不防季疆突然凑近,轻笑道“小书精,以后咱们多聊聊那些风花雪月的话本戏折。”

提到话本戏折,所以他现在是记起她了这位季疆神君着实奇怪得很。

肃霜摸了摸盒盖的耳朵,下一刻便听山神客气地说道“侍者稍候,晚膳一个时辰内备好,后山有灵泉,或可缓解疲乏,侍者随时可用。”

肃霜一下笑了,将盒盖一把举高高转了一圈“走,我们泡灵泉去。”

盒盖若有所思地盯着祝玄的背影看了良久,才含糊应道“嗯,好。”

山神洞府里的灵泉果然颇有效用,肃霜在里面泡了没一会儿,便觉浑身骨头都软了似的,瘫着不肯起,懒洋洋地舀水往盒盖脑壳上浇。

“你想不想去刑狱司”盒盖突然开口。

肃霜合目道“不想。”

出乎意料,盒盖的语气里竟带了几丝劝说之意“你去刑狱司挺好,比做侍者好。”

肃霜睁开眼,怀疑地看着它“你不是我的盒盖盖,竟然叫我去刑狱司,不怕疯犬了”

她早就看出盒盖对祝玄有种异样的恐惧与警惕,说什么口是心非的话

盒盖的耳朵“啪”一声打在水面上“哼,怕不怕你都招惹他了你想做山神你也不看看现在天界乱成什么样。”

肃霜淡道“那又如何我不能过自己的日子”

她知道山神态度变好不是折服什么道理,就是单纯惧怕祝玄。还有捉凡人种障火的环狗,天界当真不知只不过山神土地个个明哲保身,不往上面报,又或者报了也不见管。

天界这种乱法不是一两天,那么多大帝帝君也未能扭转什么,她不过是区区仙丹之身,力挽狂澜肯定轮不到她,众矢之的也不可能是她,不过聊以自保罢了。

盒盖道“那你更该去刑狱司了,你不过是个假扮的书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