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典衣年纪与姜宝珠相仿,一进门便先转身将门从里面插好,随即从怀里取出两张饼来,转过身递到了姜宝玉和姜宝银的手里。
“趁她们来之前,先吃着垫垫肚子,别饿着了。”
姜宝银在周掌衣身边做事,知道傅典衣是周掌衣身边一位不怎么起眼的女官,平日里很少出错,却也并不出众,就那么中规中矩的过生活。
这会儿是她来给两个人送吃的,她是真的没想到,接过饼子的时候,还有点犹豫。
傅典衣见她二人并不急着接过饼子,也不硬给,而是先去把姜宝玉的绳子解开了。
“我与宝珠是一起升任典衣的同僚,平日没少受她的照顾,今日你二人落难,我虽不能起什么大作用,不叫你俩饿肚子还是可以的。”
说话间,姜宝玉身上的绳子已经被傅典衣解开,她便也顾不得吃的,竟是一把抓住了傅典衣的手问道“你既还念着与我阿姐的一段情,能不能请你告诉我,我阿姐出事那一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见姜宝玉举动,姜宝银手里的饼也立时不香了。
她这不是自曝吗
万一这个傅典衣只是陈尚服派来套话的,一不小心把姜宝珠假死一事捅到了陈尚服那里,她俩铁定要完
可是傅典衣却一阵惊奇,“宝珠的死,难道有什么问题吗不是说她是病死的吗”
姜宝玉仔细打量傅典衣的神情,竟然觉得她不像是在说谎。
“我阿姐出事时,您不在宫中吗”
“不是我不在宫中,而是宝珠暴病时,并不在后宫尚服局,而是在御用尚服局啊。”
“御用尚服局”
姜宝银也跟着好奇起来,下意识凑了过来。
傅典衣看着两个小东西,也觉得奇怪了。
“对啊,说来那日我们谁也没见到宝珠本人,还是李司衣与我们说,她派宝珠去御用尚服局给姜司衣送东西的。谁知道第二日便听到了噩耗,可我们谁都没有时间去探听这个事儿,就都被抓到大理寺去了。”
傅典衣说着,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看向姜宝玉道“不过你怎的会来问我你姐姐的事儿没有雨花不清楚的,在我们同期的这些人里,她俩可是最要好的,听说还是拜过金兰的。”
傅典衣言至于此,心里也有了旁的想法“还是你姐姐的死,其实另有蹊跷”
雨花竟然与姜宝珠是拜过金兰的姐妹,这个惊天消息,让姜宝玉五雷轰顶。
既然如此,她又为何要那样说阿姐
还有姑母和姑婆,她们到底为什么要那样说阿姐
姜宝玉只觉得越来越失望,真相好像近在眼前,却又始终扑朔迷离。
所有人都在说着一样的话,只有她还在坚持那是假话。
但无论怎样,都不能再叫旁人参与其中了。
“没,”姜宝玉迟滞地摇了摇头,看着傅典衣笑笑道“我就是接受不了我阿姐过世的消息,想要多了解一些她在宫里的事情。”
傅典衣闻言,也跟着叹息扼腕。
“宝珠真是可惜了,她那样好的一个人,要是没有遇到这种事,肯定大有前途。”
这样想着,傅典衣的脸色忽又变了,略带埋怨地看向姜宝玉道“只是你怎能这样糊涂犯下这种事来,你可知这次陈尚服不会这样善罢甘休”
“她不善罢甘休又能怎样司正司又不是尚服局,岂容她一手遮天我本就是贪玩一时念起,连累不到旁人。”
姜宝银在旁边听到这话,差点没一口饼噎死自己。
你特么连累我了啊,合着我不是人是吧
可傅典衣却开始摇头叹气“你还是太年轻了啊。”
“傅典衣。”
这边正说着,外面一个小宫女敲窗,道“陈尚服派人来问你有没有问出什么来”
傅典衣于是急了,一边把姜宝玉重新捆上,一边冲着外面说道“还能问出什么来,这两个姜家人嘴硬的很,咬死了说是玩闹的。
姜尚服也不知道是怎么教下面人规矩的,竟带出这种小蹄子来,本典衣瞧着还是赶紧送司正司,按宫规处置算了。”
“傅典衣此言差矣,我们的规矩都是尚仪局的嬷嬷们教的,我俩更是通过了娘娘亲笔出题的宫规考试进来的,又关我姑婆什么事儿”姜宝玉也开始陪着傅典衣做戏。
姜宝银更是不甘落后。
“就是,我二姐姐还是皇后娘娘亲自选的大婚玉女呢,你们敢动用私刑,是在明晃晃地打娘娘的脸吗”
说完,她还将手里最后一块饼塞进嘴里,嚼都没怎么嚼就咽进肚里去了。
傅典衣看的简直哭笑不得,摇着头骂骂咧咧地便出了门,继续叫人落了锁。
指着门里咒骂道“两个没规矩的,我看还是关到明早再送司正司,叫她们再饿上一夜,好好反省才行谁都不要给她们吃的,连口水都不要给”
“是。”
两个小宫女应声,傅典衣便走了。
姜宝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