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李傕营垒不下,本部将士的士气已是渐有低落,郭汜不免就会想起李傕用过的这一招来。
帐中一将说道“明将军此虑甚是,末将也有此忧。”
郭汜拿眼看去,说话之人是中郎将杨密。
却李傕、郭汜既掌朝中大权,他们本人都已经是位比三公,那么对其帐下的诸将自然也是不吝封赏,现如下,他两人手下,只位居中郎将的将校就分别各有一大批。别的不说,此刻在帐中的这二十多个郭汜部下的中高级将领,军职为中郎将的,於其间便占了近半,剩下的或是偏将军,或是裨将军,或是位比中郎将稍低,品秩则与中郎将一样,俱为比两千石的校尉。
郭汜问杨密,说道“你也有此忧那你说说看,你可有对策,为我解得此虑”
杨密说道“明将军是知道的,车骑的营壁经过这一两年的修筑,甚是坚牢,而下他闭营不出,固营自守,末将却是无有良策。”
郭汜又问其余诸将“尔等可有对策”
其余诸将你看我,我看你,也都没有什么办法。
克敌取胜,大体不外乎两种办法,一种强攻,一种用计。
目下形势而言,用计有点难,那就只剩强攻,可是李傕营坚,这几天的攻营,郭汜都亲自督战了,仍然攻之不下,想来想去,确然好像是无策可用。
见诸将俱皆无法,郭汜摸着胡子,说道“我有个办法。”
杨密等将的目光齐刷刷落到郭汜脸上。
杨密问道“敢问将军,将军有何良策”
郭汜说道“两个人打架,谁也打不过谁,我且问尔等,这个时候,谁的态度最为要紧”
杨密等人不解郭汜之意。
一将问道“将军这话,怎么个意思”
说话此将嗓门很大,凉州口音甚重,名叫伍习,是郭汜帐下的勇将之一。
郭汜说道“咱们虽然打不下李傕的营垒,可是如果咱们得了皇上相助,叫皇上下圣旨一道给李傕,斥责他,令他投降於我尔等说,会怎么样”
伍习说道“叫皇上降旨,斥责车骑,令他向明将军投降”
郭汜小有点洋洋得意之态,左顾右盼,抚须说道“不错,尔等觉得我此策何如”
伍习说道“可是将军,便是皇上降旨,车骑他要是不听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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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汜瞪大了眼睛,说道“敢不听皇上的令旨他若不听,他就是叛贼,是逆贼到那个时候,我就可以号召关中诸军,及张济、杨定、段煨等前来助我,一起打他我一部兵马攻其营不下,合关中诸军、合张济诸部,我就不信,还能会打他的营垒不下”
“关中诸军”云云,郭汜指的是遍布三辅诸郡的那些大小军阀。
诸将面面相觑。
伍习喃喃自语,挠头说道“忘了皇上尚有这般好用处。”
自从董卓掌权,到李傕、郭汜以今,连着四五年了,天子都形同傀儡,如似木偶,以前是董卓说什么,现在是李傕、郭汜说什么,天子就得听什么,久以毫无半点权威,却是像伍习此类的粗人,早不把天子放到眼里,不把天子的话当回事,而此时听了郭汜此言,方才想起来,原来天子还有这样的用处也无怪其等惊讶、恍然。
郭汜问诸将,说道“尔等以为我此策如何”
诸将赞不绝口,都答道“将军此策大妙。”
杨密提出了一个疑问,问郭汜,说道“只是将军,皇上若是不肯下这个旨,可该怎生是好”
郭汜哼了声,说道“不肯下这个旨”目光生威,顾视诸将,说道,“尔等听令”
杨密、伍习等应声躬立,等待郭汜下令。
郭汜说道“明日照常出营,攻李傕营,但明日这场仗,佯攻即可,待把李傕的注意力都吸引在营外我军的攻势上后,伍习何在”
伍习跨步出列,赳赳应道“末将在”
郭汜令道“你率领你步兵马,奔行入城,把天子给我请到我的营中来。”
杨密闻得此言,怔了怔,旋即大惊,说道“将军是要”
郭汜笑道“你不是怕天子不肯下旨降诏,命李傕投降於我么那我就把他请到我的营中来,我当着面,看着他,叫他给我写旨我就不信,他就算不愿,会敢不写”
伍习大声接令。
杨密瞠目结舌。
军议罢了,从郭汜帐中出来,杨密回到己营,入到帐内,负手绕帐,忧色重重,长吁短叹。
他的从弟陪在帐中,见杨密这般作态,问他,说道“阿兄,你这是怎么了”
帐中会议,杨密的从弟没有资格参加,所以不知郭汜决定挟持天子到其营中此事。
杨密就把此事略略与他说了一说,说完,忧心说道“将军胆大妄为,居然想挟持天子。这件事若被将军做下,只怕不但将军,就是我,也要被天下人痛骂,被天下人视为乱臣贼子矣。”
把天子裹挟到营中,这和把持朝政是两种性质的事。
虽然都是无视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