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堂中,刘和痛哭流涕,拜倒地上,不肯起来,恳求袁绍出兵,为刘虞报仇。
尽管刘和在袁绍这里只是个人质,袁绍对他并无什么重视,但是人谁无情
袁绍看到他这个悲痛至极的样子,也是不禁恻然,便命人把他扶起,说道“刘公不幸被公孙瓒所害,我亦十分心痛。公孙此贼胆大妄为,不仅害了刘公,而且自领幽州牧。我已准备遣吏往去长安,上书朝中,请求天子任命新的幽州牧来幽州上任,并请天子下诏,许我讨伐公孙瓒。等到天子的诏书和新任的幽州牧到了之后,我一定就会起兵进讨公孙瓒,即是为令父报仇,也是让天下之人看一看,乱臣贼子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刘和满脸都是眼泪,感激不已,在别人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出去了。
袁绍在堂中独自坐着想了一会儿,命人把沮授、逢纪、审配、郭图、许攸等人召来。
不多时,诸吏来到。
袁绍与他们说道“虽然公孙瓒对外宣称说刘幽州是病死的,但刘幽州必是被公孙瓒所杀无疑,就在刚才,刘和求见於我,痛哭流涕,请求我出兵幽州,讨伐公孙瓒,为刘幽州报仇,不知君等对此,都是什么意见”
沮授现在是最得袁绍重用的人,而且在堂中诸吏之中,他的官职也是最高的。
他当仁不让,最先开口,问袁绍,说道“敢问明公是怎么回答刘和的”
袁绍说道“我对刘和说,我已经上书天子,请求讨伐公孙瓒,等新的幽州牧和天子诏书到后,我便起兵。”
沮授说道“明公这么回答他
非常合适。”
袁绍说道“哦君对此是何高见”
沮授说道“依授之愚见,现下尚非是讨伐公孙瓒之时。”
郭图听到沮授此话,脸上显出不以为然的神色,不等沮授把话说完,就从席上站起,步入堂中,昂然说道“图以为,沮君此话谬矣”
袁绍说道“公则,卿何意也”
郭图说道“图以为,现下正当是尽讨公孙瓒之时”
袁绍说道“为什么”
郭图说道“首先,公孙瓒是刚刚窃据幽州,他根基尚且不稳;其次,刘幽州在幽州的人望极高,很有民心,就像明公刚才所说,他一定是被公孙瓒给杀害的,而绝不是病死的。那么,我军如於此时北攻幽州,便既能趁公孙瓒根基未稳之机,复可得幽州士民之响应,胜之岂不易哉”
袁绍想了一想,微微点头,说道“公则此话有理。”问沮授“公以为何如”
沮授说道“授之愚见,郭君是只看到了其一,未看到了其二。”
“只见其一,未见其二”这话,郭图听来是非常的熟悉。
但凡郭图与沮授意见相左的时候,沮授通常都是用这句话作为开场白来反驳郭图的意见。
郭图的脸顿时就涨红了。
他看向沮授,说道“图敢问足下高见,我如何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
沮授却不看郭图,仍是面向袁绍,不慌不忙,抚须说道“单从表面看来,现在进讨孙瓒,对我的确是有公孙瓒根基未稳和幽州士民对他含怨这两个助力,但是,刘虞以数万之众攻公孙瓒,而却数日之间便就覆灭,明公,由此足可见,公孙瓒虽然两次败於明公,可他的实力犹存,精锐犹在并且这次大胜过后,公孙瓒对其帐下将士必然会大加封赏,其部兵卒现正是处於士气高昂的时候,我军如於此时攻之,胜之岂会容易”
郭图说道“公孙瓒虽然打了胜仗,他部队的士气或许会高,但我军可得幽州士民做内应,里应外合,他便士气再高,又有何用”
沮授说道“幽州并无良将,善战之士多在公孙瓒麾下,从此次刘虞与公孙瓒这一战,就可看出此点就算幽州的士民心向明公,可是数万之众尚且打不过公孙瓒区区两千兵马,这样的内应纵然有,对我军又有何助”
沮授的这话极其有理。
袁绍频频点头,说道“公所言甚是。”
沮授接着说道“授不赞成现在进攻公孙瓒,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缘故。”
袁绍问道“敢闻其详,是何缘由”
沮授说道“明公,去年冬,我军讨伐黑山贼,所过皆灭,唯独张飞燕部颇是能战,我军与之相持多日,数次进战而终无功,於是不得不暂且退还。我军若於现时进攻公孙瓒,明公,难道不担忧张飞燕部会与公孙瓒部前后呼应,夹击我军么如果我军主力在进攻公孙瓒的时候,张飞燕部从后击我,或者他奔袭魏郡,攻我邺县,敢问明公,何策以应对之”
袁绍绝不是无谋之人,恰恰相反,他是很喜欢谋略的一个人。沮授提到的张飞燕这一点,正是袁绍考虑到的一个问题。他也想到了这一点。也因此,刘和过来求他出兵幽州的时候,袁绍没有立刻就答应他,而是以等候朝廷的旨意和新的幽州牧到来作为拒绝的托辞。
此刻听了沮授所言,袁绍抚掌说道“公此言,正我之所忧。”对郭图说道,“公则,如果我现出兵去打公孙瓒,确实如沮公所言,那张飞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