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时境通道,心头蠢蠢欲动之意,愈演愈烈。
他先是眉头一皱,感觉哪里有古怪,没多久却沉沉一叹,不再纠结这些,转身望向了身旁高耸入云的剑麻:
“剑麻,魔祖伤我徒儿,我该还手吗?”
剑麻一震,却是失语。
作为剑祖亲手栽下的祖树,秉承着古剑修最不屈的气节,这一刻,剑麻却陷入了迟疑。
一面,它知晓温庭何意。
此去必然无果,归零祖神视下,哪怕圣辛腾不出手来,对付道祖、药祖需忌惮一二。
对付祖神之下的一切存在,却又哪里需要全心全意?一个念头都足以碾爆所有!
另一面,剑麻却也知晓温庭养剑至今,所图为何。
道之所在,心之所往。
如果今日这个执念不斩,不去硬碰锋芒,而是苟且偷安,今后又怎可能再寸进半步?
不管时境通道中的是八尊谙,还是徐小受,温庭不需要斩下圣辛,他只需要斩断那只封炼时境通道的圣辛之手。
接下来的一切,通通与他无关。
可是……
代价呢?
嗡!
剑麻一震,竟是选择了抗拒。
温庭见状一笑,青色长衫随风雪猎猎而舞,柔和目光远眺中域,轻声道:
“可我若不前,谁还敢前?”
“这道我若不争,葬剑冢今后谁人敢往前一争?”
一顿,温庭眉眼肃然,葬剑冢上便有银色剑气冲霄,轰鸣间竟勾动了雷劫,令得五域世人瞩目。
“借我力量吧,剑麻。”
“我,也该出鞘了!”
……
“不!”
“不能出鞘!”
苟无月一步踩出,又两步退回,退到了南离界后,退至不远处月宫奴侧后方。
指引!
这是指引!
如果时境通道中的是八尊谙,祂劈碎时境都能出来,再不济别以为他苟无月不知道……
八尊谙离开前,分明给了月宫奴一枚八字令。
这令必能沟通内外,召回八尊谙至少一剑之力,怎么说也能斩断天地封炼。
这局,怎需自己出手?
那日既然在八宫里败在了八尊谙剑下,五域已再无无月剑仙之名,何必出这个风头?
那日既然在死海选择了跟道穹苍去南域,而今祖神之战未了,道祖尚在,何需自己来出这个风头?
“嗡!”
奴岚之声轻轻一震,有些不忿。
古剑修,一往无前。
无月剑仙却退了两步,这算什么?
苟无月抓住了它,边安抚着,却徐徐摇头,没有多言什么。
他太知晓五域如今,对自己是个什么评价。
他不在乎。
他在死海中断了一臂,明悟道法,迄今未曾修痊残身,便昭显着自我意志之坚决。
而今,又怎会因外人指引而动,而受规则绑架去行剑呢?
“会有人站出来的……”
“但不是我苟无月,我,不是英雄。”
……
“快看,剑光!”
“有人离地了,还提剑了?他怎敢!”
太快了!
快到没几个人反应过来。
记忆之树的蜕变才刚刚开始,所有人还在关注五域道法的再一次飞速拔升,还沉浸在再次突破的喜悦当中。
猛然间,西域杀气腾空,一道身影掠空而起。
一声“太城”,那隶属于梅巳人的太城剑,竟应声掠空,飞入了他手中,如臂使指。
“那是……”
那是个苍发老者,一袭白衣纹绣云鹤,凭剑立于半空之时,单手负于腰后,有一股置生死于度外的洒脱。
祂傲然踩在云端之上,直视不远处时空通道前的魔祖圣辛,语气轻描淡写:
“我有一剑,欲试圣祖锋芒。”
出乎意料,圣辛并未生气,更不曾如祂此前所言一般,将离地者,提剑者,直接杀死,而是波澜不惊道:
“报上名来。”
“侑荼。”
这话一出,五域哗然。
所有人仔仔细细望着那个苍发老者,好似才辨出了那人身份来。
“侑荼?!”
“七剑仙之首……不,上一届七剑仙的侑荼,侑老爷子?”
该死啊。
你真该死啊。
南离界下,梅巳人遥遥望着那老东西又领风骚,目中嫉火几乎要将手上纸扇点燃。
可他出不得了。
不比侑荼,梅巳人已证过自己战力水平。
他连华长灯随意一剑都难以接得住,又怎可能正面硬撼得过圣辛分毫?
他除了将太城剑借出去,再无法给出额外助力。
“都行将就木的年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