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自然而然的闭了嘴,柳清菡这才对着紫罗道:“既然是额娘的一片心意,本宫自然不能忽视,去把礼物拿过来,给本宫簪上吧。”
“是。”
这支金簪戴在柳清菡原本梳的极为华丽的发鬓上,与一众精致的首饰放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
皇后笑着点头:“果然是亲母女,情分就是不一样,那本宫就再给淑贵妃你一份恩典,准许夫人多在宫中留两日,有什么话,私下里也尽够说了。”
只有给胡氏机会,胡氏才能闹出幺蛾子来恶心淑贵妃。
这日午宴,皇后端着贤惠的架子,得尽了命妇们的夸赞,而柳清菡与其母家的事儿,则成了命妇们心照不宣的“秘密”。
容嫔本来是准备来的,只是她走到苏堤春晓门口时,正是胡氏进去请安的时候,容嫔便在外站了一会儿,到了也没寻到合适的时机,最终只好把礼物交给了苏堤春晓门口的奴才,自己又悄悄的带着菱枝走了。
午宴结束后,众人散去,永琋兄妹三个也叫柳清菡给打发走了,只余下胡氏一人,紫罗则守在殿外。
胡氏眼珠子转了转,也没了方才那副慈爱的模样:“娘娘是有什么话要和奴才说吗?”
她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气笑了柳清菡。
柳清菡坐在她平时常坐的软榻上,抬手把那支金簪给拔了下来,拍在一旁的小几上:“你少揣着明白装糊涂,趁着本宫现在对你还有耐心的时候,你最好一五一十的交代,否则的话,你还能不能活着走出这里,怕是本宫也不能给你保证。”
哪怕柳清菡如今位列贵妃,但在胡氏眼里,她依旧是当年那个被她打骂的孩子,所以胡氏压根儿就不怕柳清菡这番话。
而且,她可是淑贵妃的额娘,哪怕不是亲生的,至少在名义上是,要是淑贵妃敢对她做什么,那一顶不孝的帽子是摘不掉了。
想到这里,胡氏整个人放松下来,也找了个绣凳坐了下来:“我也不是被吓大的,想要我老实,就看你能给我什么好处了。”
皇后派去的人可是跟她说了,淑贵妃是如何吃香的喝辣的,又是如何风光的,但凭什么她在宫里的日子过得这么舒心,她在宫外就要面对一个赌鬼,还要劳心劳力的伺候他?
甚至,甚至连体面的日子都过不上,还要为了几两银子四处求人奔波?
柳清菡皮笑肉不笑道:“方才你当着宗室命妇说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话,就已经毁了本宫的名声,本宫落不了好,你还想问本宫要好处,倒不如去求求皇后,毕竟你和皇后的关系,可是非同一般。”
她心中升起一股无力感,若是别人,她还有法子对付,可是胡氏,哪怕她厌恶极了,也不能轻举妄动,因为她的一举一动,都会牵连到永琋他们,尤其是,那些命妇回去后,到底会不会和自家爷们说些什么,她也不敢确定。
多年的顺风顺水,竟然让她忘了宫外存在的隐患,皇后这次,还真是给她找了个大麻烦。
待她收拾完胡氏,腾出手来,是时候和皇后算总账了。
只不过,收拾胡氏,却不能她亲自动手,得借助旁人的手才行,而唯一适合的人选,就只有……皇帝。
柳清菡心中不断的琢磨盘算着,想着找个什么理由能让皇帝出手,还没等她盘算出个结果,胡氏便蹦了起来:“我说什么了?你少污蔑我,还有,我和皇后什么关系都没有。”
她当初敲了皇后底下的奴才五千两银子,后面才知道那奴才是皇后的人,心里吓的跟什么似得,生怕皇后要和她算账,而且皇后可是说了,要是她没给淑贵妃带来麻烦,回头麻烦的就是她儿子。
她可以不惧淑贵妃,却不能不惧皇后。毕竟趋炎附势的人,最会挑软柿子捏了。
柳清菡恹恹的垂下眼帘,对胡氏的话半个字都不信。
胡氏见她不说话,还以为柳清菡被她给拿捏了,不免更为得意,她贪婪的扫了一眼殿中摆放的珍品,哼了一声:“这么些年,你在宫里享福,我和你阿玛还有弟弟在外面不知遭了多少罪,我也不要旁的,只有一样,你弟弟如今也三十岁的人了,正是要建功立业的时候,你就和皇上说说,求皇上给你弟弟个官儿当当,咱们家里有人当官儿,你这贵妃在宫里也更加有面子。”
女人嘛,没一个不靠娘家的。
当初她出嫁的时候,就是因为她阿玛是个八品官儿,所以刚成亲的那几年,也是被自家爷们宠着的,只可惜自她阿玛去世,家里没了当官儿的人,兄弟几个又不争气,不拖累她就是好的,更别提给她长脸了。
她的目光死死的黏在那些金银玉器上,不自觉咽了口口水:“还有,你也要在京城的琉璃胡同里给我们置办个三进宅子,然后再挑一些奴才伺候我们。”
柳清菡抬眸,拿眼斜她,正想笑她的贪婪无知,却不经意间瞥见门外紫罗匆忙的比了个手势的影子,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好生劝慰:“额娘有所不知,后宫不得干政,我身为嫔妃,需得时刻谨记这一点,所以额娘的要求,我怕是无法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