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僵硬得有些窒息。
虽然初次见面的时机好像不是很合适,但在这里吵架更不合适嘛。余晓露自如地和两人对视,许久没得到回应,目光带上一点疑惑。
“你好。我是谢琼音。”
还是比较高挑的那个先打破沉默,走过来拿回行李箱。
她冷静下来后,看起来对自己刚刚的行为颇为懊悔,略带感谢地轻轻一颔首“谢了。我还有点事,就先上去了。”
剩下辛爱神色古怪地盯着她手里的保温杯。余晓露跟着低头看了一眼“怎么了吗”
超市里二十块钱一个的黑色保温杯,没有什么奇怪的啊
“哼。”
辛爱什么都没说,只是留下不太友好的一记鼻音,拖着自己的行李箱从她跟前走过。
真有个性。
不单是说辛爱,余晓露觉得新队友每一个都挺有个性的。不知道那个还没见过面的室友,又是什么样子
怀揣着这种好似开盲盒的期待心情,余晓露在夜里被晚归的室友惊醒了。
空气里多了一股酒气,回来的室友没开灯,熟门熟路地摸黑走到对面床边一倒,埋在被子里发泄般“啊啊啊”喊了好几声大概是不想被隔壁听见,特意压低了声音,喊都喊不痛快。
接着,她开始念念叨叨地骂人“什么狗屎垃圾脑满肠肥胖得跟猪一样的老男人,还想泡我也不照照镜子看自己什么样子灌我酒,选角导演很了不起吗,捧两句就抖起威风来了,早晚有一天,早晚今天让我喝的酒我都要翻倍让它们从你眼睛里流出来”
她骂了竟然有好几分钟,余晓露悄无声息、一动不动,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把自己当做假人。
室友最后捶了两下床泄愤,才翻身起来,趿着拖鞋进卫生间卸妆洗澡吹头发。
房间的隔音很好,却还是能听见大概的动静。吹风机的声音停下之后,余晓露本以为她该休息了,不防听见卫生间里一阵噼里啪啦的重响,像是室友在里面摔倒,顿时一愣,坐起来准备去看看。
但她下床穿鞋的功夫,对方已经自己爬起来开了门,边疼得吸气,边按下卫生间门口的灯,房间里霎时一片明亮。
坐在床边的余晓露,和卫生间门口胡乱裹着浴袍的年轻女孩子面面相觑“”
“你好。”余晓露镇定地打了个招呼,“我是今天刚来的新人余晓露,高总和你提起过吗”
“”
“你还好吧我刚刚好像听见你在里面摔倒了。”
“”
长久的沉默之后,室友拢着浴袍,怀抱一丝丝侥幸问“你是因为这个被吵醒的吗”
余晓露眼神漂移“嗯。”
骗人
室友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不可信,稍一回想,只觉得头皮发麻,无地自容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平时不这样的,今天是有点喝多了那个,我叫安穗穗,麦穗的那个穗,你直接喊我穗穗就好。真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
余晓露安慰她“没关系,可以理解。”
她果然都听到了
安穗穗满脸写着高兴“哈哈那不打扰了,我也睡了,晚安。”
她绝望地关上灯,试图用黑暗掩饰自己的尴尬。
眼前乍然又黑下来,余晓露还有点不适应。她听见安穗穗撞到桌脚闷哼了一声,半晌才回到床上悉悉索索地换衣服总感觉自己似乎给室友留下了什么不堪回首的记忆。
十分钟后。
昏暗的室内,安穗穗再次出声打破寂静“小鹿妹妹,你还醒着吗我好像有点想吐。”
余晓露“”
加入这个新团队的第一个晚上,因为队友不慎摔出轻微脑震荡,余晓露是在医院度过的。
第二天出院,高珺亲自开车来医院接她们。
余晓露离开病房去倒了杯水,回来就看到高副总站在病床前翻着病历本。她明明还没说什么,却已经有隐隐的压力从眼镜后面投射出来,让人一度回想起被教室后门的班主任支配的恐惧。
“医生说多久能好”
“快的话,一两周”
能偶像出道的都是美人。安穗穗长着一张娃娃脸,笑起来时还有两个酒窝,区别于辛爱的精致甜美,她的眼睛柔润多情,无辜中带着一点媚意,很是勾人。
这时头上包着绷带她昨天和护士强烈要求的从下方柔弱地看着高珺,欲语还休,不免让人心生怜惜。
但高珺见过的俊男美女比某些职业掉的头发还多,压根不吃她这一套。
“签过合同,就该有要做什么的自觉。”高珺一合病历本,淡淡道,“宣传工作已经开始了,现在推迟出道发布时间是不可能的。这段时间你们除了配合宣传,还要排练出道曲,你一个人受伤,拖累的是所有人。要是因为这件事出道受了影响,你打算怎么办”
安穗穗赶紧道歉“对不起高姐,我知道错了,我绝对不会耽误工作的”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