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手中的琐事。
想起晌午时分,斥候说国境屏障有异动,褚曜准备趁着夜色去看看,半道瞧见一列兵卒押着一人去了主帐方向,他脚步一顿跟了过去。褚杰被迫离开捂暖的被窝。
那名信使跪地,双手奉上信物。
冲着打哈欠的褚杰道“见过褚将军,小的是陇舞沈郡守派来的。据可靠消息,十乌王庭欲整合兵力,不日大举压境,郡守让小的来报个信,请将军早做准备。”
凑巧,褚曜来了。
褚杰随手将纸张递交出去。
“你家主公的,看看真假。”
褚曜接过还没看,问“你怎不急”
褚杰笑道“急是急,但我也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日早就做好准备啦。”
信使的消息确实很严重,但褚杰跟十乌打交道多年,对方什么花招诡计他都见识过,多大的风浪也经历过。消息真假是其次,他有些担心是沈棠被俘,信物有假。
褚曜仅一眼便有了判断。
“真的。”
褚杰问“十乌出兵这事儿,真假”
褚曜看向国境屏障方向,眉头紧锁,若有所指“这几日,斥候数次回禀国境屏障异动,比往年频繁剧烈得多。我数次查看,国境屏障脆如薄纸,十乌没道理不知。”
也就是说
情报可信。
如果他是十乌的智囊,他也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千金难得的机会。此前大动干戈骚扰永固关,掩护一部分兵力偷渡至郡内,大肆杀戮劫掠,未尝不是替这战做的试探。
褚杰剑眉紧锁,凝重万分。
他知道有这么一日。
但没想到这么快。
“要不要上书朝廷增援”
褚曜提议,但被褚杰否了。
他冷冷哂笑一声“郑乔那个暴君是不会管的。此前陇舞郡损失那般惨重,他莫说增援了,连军需都克扣。暴主愚蠢自大,那群有资格廷议的士大夫尸位素餐”
最后下总结。
“俱是一丘之貉”
“指望他们良心发现我帐下这些好儿郎就不会白白葬送了性命,呸”
褚曜不言不语,心中既要担心陇舞郡,还忧心深入敌后的主公一行人。
他问“你要战”
不论局势如何,他必须替主公守住这份基业,不能再有闪失了。
陇舞郡,人在郡在
褚杰哼着反问“你瞧我像孬种”
武胆武者能死在战场是荣耀。褚国灭国之后,陇舞郡便是他第二个故土。任何一个有铮铮铁骨的人,岂会允许家国故土被人肆意践踏不仅要战,还是死战到底
褚曜卷起纸条“我传书信回去。”
陇舞郡这边人手严重不足。
派人回去太慢了。
他直接凝化信笺,将消息精简一番写上。看着信笺凝化青鸟,似离弦之箭,振翅飞向天际,眨眼消失在夜色之中。褚杰抚掌赞道“无晦,你这实力又精进了”
具备传信功能的言灵不少,但大多距离有限,青鸟传信属于其中能传得比较远的。但,距离再远也远不到哪里去,一旦超出极限范围就会增大文气消耗
陇舞郡治所离永固关有一日多路程,消耗的文气能将普通文士抽干
褚曜却是举重若轻。
但他重聚文心至今才多久倘若当年他未曾遭难,如今又该多惊艳思及此,褚杰唇角笑容变得不自然,弧度逐渐消失。
褚曜一听便知他又想起了过去,但也没说什么,寻了个借口告辞。他现在可没精力去翻旧账或者咀嚼回味当年的痛苦,有这功夫多杀几个十乌异族不是更有意义
“赵将军怎么来了”
褚曜传信回去,第三天清晨援兵至,领头的却是赵奉以及他帐下一众部曲。
赵奉跳下马上前,甲胄齐备“先生这是什么话戍守边关,事关关内无数庶民生死的大事吾辈义不容辞哪是计较个人得失生死的时候听闻此事便来了”
褚曜振袖行了大礼“将军大义”
赵奉爽朗大笑“是极是极都说只有取错的名儿,没取错的号,果真如此”
褚曜忍不住为这汉子的开朗乐观失笑,随军而来的康时似笑非笑地揶揄。
“非是时不劝,实在是拦不住”
“吾辈一腔热血非先生能拦咱的兵,也没怕死的再说了,这几年韬光养晦久了,再不动一动,莫说这一身武铠,便是砍杀敌人的手艺也要生疏啦既然十乌宵小不长眼,那就不客气,用他们的首级给咱的刀磨一磨磨锋利了杀得他们不敢再来”
褚杰听到消息也赶来。
听到这话顿时犹如碰见知音。
“将军说得好”
“不敢当”
赵奉与褚杰抱拳见礼,二人对视数息,倏忽放开大笑,勾肩搭背说要喝一杯。
多少冲散了笼罩心头的阴云。
康时看着二人,叹气。
“这些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