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只字不提。他稍微一想,便猜测是老东西舍不得野蛮子受委屈,拿他的爱妾抵祸
一想到惨死的爱妾,络腮胡男人内心的恨意杀意犹如滚沸的水,咕咚咕咚冒着泡。
只是,在场无人关心他的心思。
他也没听到青年领了八十军棍。
军棍也有分类,有针对普通士兵的,也有针对武胆武者的。后者力道非同一般,棍能把普通人打死,十棍能把武胆武者打得屁股开花,难以下地,更遑论八十军棍
老将军问青年“你可有不服”
青年垂首,当着幕僚使者的面,神情恭恭敬敬地道“儿子无不服,全凭父亲决断。”
幕僚使者也知不能打压太过,笑着对老将军道“大敌当前,少将军这军棍不如先延后待拿下孝城,再上军棍也不迟”
老将军给义子使了眼色。
青年起身谢过幕僚使者的说情。
出乎所有人预料,此次指挥作战的人竟然不是驰骋沙场多年的老将军,而是彘王派来的幕僚使者。青年暗中观察这位使者相貌不算年轻,皮相看着三四十,鬓角已有些许灰色,身穿一袭漆黑暗纹儒衫,头戴方巾,腰悬一枚精巧的朱色文心花押。
除了皮相端正,气质斯文,看着比普通人好看一些,并无特殊之处。
只是
青年跟幕僚使者眼神相错的一瞬,他发现自己的想法错了。此人双眼黑得可怕,眼神无光,一派死寂。跟他对视一眼,便有种说不出的寒意自脚底板蔓延至全身,瘆人得很。
按照流程,接下来该商谈如何攻城。
在青年看来,孝城守卫薄弱,驻军防御稀烂,若是倾尽全力攻打一门,一两个时辰就能破开。己方兵力已经是孝城三四倍,辎重粮草也随着增兵的抵达而补充完全。
拿下孝城
易如反掌
但,幕僚使者的话却让众将疑惑。
他的提议是只围不攻
络腮胡男人当即坐不住,出声质疑。
“这是为何我军兵力充足,给我三个时辰,不,一个时辰,若不能破开孝城,末将愿意提头来见只围不攻得耗损多少粮草”
这是打仗不是过家家
兵贵神速不知道吗
能一天打完的绝不能拖到第二天
他也想借此立功,最好是将野蛮子压下去一头,让所有人都看看究竟谁更厉害一些。武胆武者又不是只能打就行,还需要头脑。
论智谋头脑,他绝对不会弱于野蛮子
幕僚使者道“自有用意。”
轻描淡写四个字噎得络腮胡男人说不出话来,他倒是想呛声回去打仗用的是他们的兵又不是幕僚使者的,使者不心疼,他心疼
但他不敢,能在彘王身边稳坐第一把交椅的幕僚,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是个狠人
老将军叹气道“全听使者吩咐。”
幕僚使者道“还有。”
老将军问“使者请吩咐。”
“带回来的那些人,送入孝城。”
老将军一怔。
幕僚口中说的“那些人”他知道,这些人都染了疫病,是彘王下令从发瘟疫村落抓来的,特地叮嘱老将军一定要带着。
老将军起初也不愿意,开玩笑,带着一群身染疫病的病人去前线打仗
还未抵达前线,自己人先病死了
他是疯了才会这么干
但最后还是拗不过彘王。
现在的彘王已经不是以前那位博学多才、外界名声极好的儒雅皇子、王储的有力竞争者,现在的他阴鸷多疑还暴戾,对于背叛、忤逆和质疑,完全是零容忍。
也幸好这位幕僚使者有特殊能力,似乎能将疫病病气限制在某些个体身上,再加上士兵防范得当,这疫病才没有染到士兵身上。
老将军问“如何送入城”
孝城各个出入口都已经关死。
幕僚道“如何都行。”
老将军一噎。
幕僚提了个冷漠的建议,听得人眉头大皱“或者将他们放入投石机,丢进城内。只要能送入城就行,不管是死是活。”
老将军“”
青年面上没什么反应,内心却已经骇然地睁大眼睛,听幕僚使者的意思是准备让孝城爆发一场瘟疫让身上带着疫病的百姓尸体传染其他人人为制造一场瘟疫
他垂下头,敛下眸子。
幕僚问“可有问题”
老将军道“并无。”
这时候,络腮胡男人问“孝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让全城百姓死于瘟疫,那得多久我军粮草根本撑不了那么久使者要让孝城变死城,只需攻破城门杀进去,少则一两天、多则两三天,也能杀得干净”
他想吐槽幕僚使者太墨迹。
不懂打仗就别在这里瞎指挥,冲锋陷阵的事情有他们,一个文心文士指手画脚什么
可,他还未说完,突然无法发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