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段时间,祈善已经怀疑自己好几次。
沈小郎君跟青年是一个调子,他夹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频频惹来二人“你究竟行不行”的眼神质问。他从未受过这种委屈
祈善越想越气,恨不得将玉箫摔了。
最可气的是
一曲毕,青年放下鼓槌,目光真挚地看着沈棠,幽幽感慨“千金易得,知音难求”
果然,能直击他心灵的知音只有一个,其他人特指夹杂其中很不和谐的祈善都俗
听懂青年这话的祈善“”
‵′︵┻━┻
他果然还是很讨厌这一族。
先前提过,祈善少年时曾与友人游历四方,其中也包括青年的故乡
一个隐蔽又与世隔绝的安宁桃源乡。
虽说这一族避世不出,少与外界沟通,但人家民风并不保守闭塞,相反还相当彪悍、热情开朗、火热奔放
族中女子也如此。
祈善和友人住了几天被族中好几个女孩儿堵着门唱歌儿,内容直白劲爆,诸如“今晚儿郎去奴家”、“半夜酣战不下榻”、“公鸡啼鸣郎再走”着实把年少的他和友人吓到了。
最可怕的是
半夜三更真有女郎爬他们窗户啊
这件事情给他幼小的心灵留下了极大的创伤,来“夜袭”的女郎见他慌忙乱找衣裳,竟抱着肚子大笑,笑声还把其他人给招来了。
一个个打趣地看着他。
嗲嗲还小,肯定还不懂嘞。
祈善
他完全不知道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笑的。
只觉得可怕。
不过考虑这是人家风俗,也不好发作。
女郎来夜袭还好,这要是男的来光是想想他的脸色就黑了好几个度。
几天后,屁股着火般落荒而逃。
之后游历都要绕开那片地,免得遭难。
除了这风俗,他们随时随地能唱歌跳舞也让人吃不消。那些粗俗直白、热情奔放的歌词儿和想怎么唱就怎么唱的调子偏偏祈善略懂乐理,还有些不为人知的“洁癖”。
青年对知音是掏心掏肺地好,连带祈善也受了益处。“以乐会友”结束,又让人安顿他们今夜的住处。青年亲自相送,帐篷的位置很靠近营地后方,非常安全,也不会受其他人打搅。
沈棠敏锐嗅到空气中溢散的牛羊骚气。
青年“我与玛玛一见如故,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庚国国都,那边更好玩儿。”
尽管青年热情相邀,但沈棠仍摇头婉拒“暂时走不了,手头还有不少事没处理完。”
“什么事我也算有些人脉,玛玛不嫌弃的话可以告诉我,让我找人帮你解决。”
沈棠指着孝城的位置。
道“我的亲人都在那里。”
青年问“玛玛是孝城人士”
沈棠坦荡回应“是啊。”
青年眸光动了动,又问沈棠那些亲人长什么样子,住在哪里,他回头让帐下兵马注意。
听他这么说,沈棠面上“感激”不已。
扭头便将所谓的“亲人”相貌特征说了出去,褚曜、共叔武、林风、屠荣
一个不落。
青年怕自己记性不太好,招来属官记录,麻烦沈棠又说了一遍,好一会儿才搞定。
将沈棠二人送到下榻的营帐,他依依不舍道“玛玛晚上若是睡不着的话”
祈善瞬时想起了他们一族的风俗,神经被触动,急忙道“不会,她一贯睡得死。”
天打雷劈都醒不来
你小子别想打什么破主意
青年依依不舍,三步一回头跟沈棠告别。
时不时还用谴责的眼神看祈善,仿佛他就是神话故事中不近人情的王母娘娘。
倍觉离谱的祈善“”
入了营帐,祈善布下一个小小的“法不传六耳”,防止有人偷听。做完这些事情才坐下来,一边给自己倒水一边问沈棠“沈小郎君感觉这个青年如何善觉得他”
祈善现在就怕听到沈棠嘴里蹦出来“知音”俩字,真以为青年是什么简单傻白甜。
沈棠“他很有意思。”
祈善话未说完就被这话呛住了。
“有意思”
“我感觉他跟叛军似乎不是一条心,但这猜测没什么根据。还有,这人是真的傻还是假的傻”沈棠指了指脚下的营帐说道,“竟然将我们安顿在这里”
牛羊的气味,这里都能闻到。
可见辎重粮草应该就在不远处。
这些玩意儿对一支军队而言多重要,自不必多言。一旦粮草出了问题,百万雄师也得铩羽而归,因为士兵饿着肚子根本打不了仗。
祈善“或许是为了引蛇出洞”
刻意给予他们方便,再抓一个现行。
沈棠皱眉思索“我们要不要先联系笑芳二人混入叛军,不可能没有打算。”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