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未来价值做出判断,然后他还得有能力说服乐团总监和董事们。而为了打动另一边的作曲家耶罗米尔也付出了相当大的诚意和努力,甚至还进行了冒险,看看卡拉扬是因为什么而遭受了毕生最大耻辱要跟柏林爱乐分道扬镳安馨的吧。
当地时间二十一点四十五分了,林肯艺术中心的艾弗里费雪厅里,掌声已经持续四分钟了,两千听众中还有近三分之二的人保持站立鼓掌表达着自己的喜悦和激动,而那些坐下的也并没放下对舞台的敬重瞻仰,喝彩声依然此起彼伏。
受之无愧的指挥家站在舞台前沿,再度冲全体观众点点头再次表达了对大家的肯定和鼓励,他逐渐收敛了微笑并再次挺胸收腹地释放出艺术气度,眼看又对全体观众严肃起来了。严肃威风了一下后,耶罗米尔视线左移看向听众席中部某一个点,不再是那种覆盖全体的目光。
这些听众真是察言观色见风使舵的高手,上面指挥家一有风吹草动才动了下眼珠子,下面的人就指哪打哪般立刻行动起来了,这时候就不光华人华侨了,作曲家前面十几排满当当的听众中有一小半第一时间回头张望表示跟指挥站在同一战线,两边的挂票们也伸长脖子地居高临下。而且听众们不光视线助阵耶罗米尔,掌声也恢复了不少。
耶罗米尔继续看着杨景行,可是也没个笑容,就那么盯着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而杨景行也不是好惹的,他早就坐下了,都没拍手了,也没什么表情甚至都不回看耶罗米尔,所谓所不在乎地干坐着。
前面有更多人回头看了,也有更多人锁定了正确目标,不过他们不是专业的,表情没耶罗米尔那么冷峻,有好奇的观察,有礼貌的微笑,有艺术的端庄,也有些激动和喜悦。华人华侨们应该已经全体锁定作曲家了,他们应该是帮杨景行的,神情跟其他人种大不一样,那些灿烂的笑容显得多么亲切,拍手的动作多么激动,还有一道道简直诚挚的目光。
坐在作曲家前面的中年白人再度回头看,这次堆的笑容更多了,而且苦大仇深地开口感叹了“太美了,真的太美了,我爱中国音乐”
杨景行根本不为所动视若无睹,完全不回应别人的话,继续干坐着。
被无视的耶罗米尔猛然抬手指向作曲家方向,大声喊“杨景行先生”
这一声令下,什么叫威信什么叫号召力,音乐厅里的掌声几乎立刻回到最鼎盛的状态,而更能体现命令作用的则是喝彩声,各种声音发出来的各种词汇顿时响成一片几乎压住了掌声。毫无疑问自己又制造了一个新高峰,耶罗米尔都开始掩饰不住脸上得意的笑容了。
声音的骇人爆发之外还有视觉气场,那些已经坐下的听众迅速起身,作曲家前面的纷纷回头,左右的全朝中间转向。作曲家前排被无视过的白人也有机会了,站起来了居高临下地盯着杨景行孔武有力地拍手,并且不忘侧身一些以免挡住了他的前排战友,而且他还想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来“太美了”纽约佬也团结,前后左右顿时一片急切的帮腔。
居然连尤老师也拍着手站起来了,还好意思腆着脸笑。幸好杨景行右边是过道,不然他就被前后左右围死了,头上挂票们也明显不会放过他的架势。而比眼前的视觉围困更让人有压力的则是声音,持续的雷鸣掌声和此起彼伏透漏着叫阵意味的喝彩越来越来势汹汹,远的近的都能借助音乐厅良好的声学效果无孔不入地传到作曲家这儿来,一波连着一波一波高过一波誓不罢休的气势。
四面楚歌了,杨景行好像怕了,他在双腿间手指交叉的双手松开了,然后扶着自己大腿,他缓缓站起来了。
凡事有利必有弊,全体起立后的观众制造出的掌声的确更汹涌得几乎让耳朵发麻,可一眼看过去视觉效果却是倒退了,远没有都各就各位规规矩矩坐着时那么整齐了。站起来后,一片纽约佬互相之间的高矮胖瘦对比似乎比肤色差别还大,穿着传统正式的人虽然不少但也不乏追求时尚潮流的。不光站起来,好些听众还动起来了,似乎是活动久坐后的筋骨,不仅左转右转打量甚至还有互相凑近的交头接耳。
都动起来吧,台上的燕尾服指挥家也放松了挺胸收腹的姿势,开始优雅在双脚踱步,更大幅度地转动身体向三面观众投递第二轮更为亲切的致意。
不光视觉效果凌乱了,音乐厅里的声音也开始不再纯粹,随着交头接耳的人越来越多,那种低沉的嗡嗡声逐渐在掌声波涛中若隐若现。也不能怪听众不够尊重舞台,观众席上的的那些同行好像是平时能说会道惯了,这会纷纷热烈交流起来的样子简直争先恐后,好多人都把鼓掌当成副业甚至敷衍了。而在汹涌持续的掌声和逐渐形成气候的群体议论中,那种从波涛中时不时一跃而起的喝彩声也有了频繁密集起来的趋势,当同时有好几个男女高低音此起彼伏,眼看又一股新势力要冒头。
国际移民大城市文化熔炉呀,自全体起立后,纽约听众普遍的严肃高雅精神面貌开始了明显的分化,跟浦海大剧院里那自始至终的和谐统一大不一样。靠近舞台的白人老妇的站姿虽然略显佝偻但一直没放下庄重肃穆,可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