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的方式进展了下去。
小枫知道了,那个人也知道了。
所有人都知道了。
因为程相臣的昏迷不醒,所有人都把罪过归咎到了她的头上。
她是令人作呕的心机婊,连自己朋友的男人都要下手的贱人。
方幼青被卡住脖子,摁在了甲板的栏杆上的那一刻,步行舟的眼神比浮着碎冰的海水还冷。
“知道吗我真的很想把你丢下去。”
如果不是杀人犯法,她想或许她都活不到返航的那一天。
得知了前因后果的赵杨则是用让人无所遁形的目光从头到脚扫视了她一遍,讥讽地鼓了鼓掌,好像在看什么精彩的剧目一般。
“哇哦,好胆量,厉害啊厉害,是我小看你了。”
她被凛冽的海风刮得瑟瑟发抖,最后还是小枫于心不忍,掰开步行舟的手把她松开了。
方幼青当时以为至少有步聆枫是相信她的,她欣喜感动地正准备和她解释,就听见了她决绝的话。
“等回去以后,我会和学校申请更换寝室。”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在这一刻,方幼青丧失了所有辩解的勇气,眼泪不争气地湿濡了她整张脸。
睫毛也被泪水打湿,粘连在了一起,让她甚至无法看清小枫离开时的表情。
她无法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她甚至都不清楚,那一夜到底有没有和程相臣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
就算不是出自她的意愿,可如果事情的确发生了呢
那在小枫的眼里,她就是彻彻底底的罪人。
回去房间之后,当晚方幼青就发起了高烧,她昏昏沉沉之间,忍不住怨恨自己。
为什么明明不能喝酒,还要喝这么多酒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又自暴自弃地想。
如果就这样死了。
那么所有人会不会原谅她
但事与愿违,因为迟迟没见到她出门,步聆枫担心她想不开,便让同行的一个男生于礼来看了看她,及时给她喂了药。
于礼和她性格如出一辙的懦弱,赵杨常常嘲笑他们是步家两兄妹的跟班,说他们舔得够勤快,就以为自己真的和豪门望族的继承人成了朋友。
可是方幼青不这么认为。
在她心中,善良如天使一样的小枫,是真心把她当朋友对待的。
不然怎么会一次又一次地关心她
在病中,每一次门被推开的时候,方幼青都忍不住会去想
是小枫来看她了吗还是周学长
是谁都好。
可每次来的都只是于礼。
步行舟曾在开门的时候站在走廊上远远地看过她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说,踏进她的房间,都会脏了她的脚。
等她烧退了之后,连于礼也没再来过了。
方幼青能理解于礼。
步行舟不像小枫,他的脾气很坏,如果违背他的意愿,于礼肯定落不了好下场。
但她又忍不住难过痛苦。
她成了这艘船上被所有人无视和排挤的隐形人。
小枫已经彻底讨厌上她了,她失去了这段友情。
而周学长
她连猜测他会怎么看待她的勇气都没有。
蹑手蹑脚地走上甲板,方幼青也只敢在这段无人的时间内出来透透气。
如果再在房间那一方天地中憋着,她会发疯的。
一望无际的海域,让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助。
只要不到返航归家的那一天,她就必须接受日日夜夜相同的折磨。
并不是身体上的伤害才算折磨,被在乎的人无视,于凌迟无异。
趴在甲板的栏杆上,方幼青眺望着一望无际的深海。
现在是凌晨一点多,她却没有任何睡意。
自从那件事之后,她就陷入了长期失眠的状态中。
每次刚一睡着,梦中就会出现让她痛苦绝望的画面。
有小枫伤心厌恶的眼神,有步行舟死死掐住她脖子时,那种冰冷的表情,还有赵杨的嘲讽,和周先生的无视
原本带着点婴儿肥的脸蛋几天下来,瘦了一整圈,厚重镜片下的眼睛在巴掌大小的脸的衬托下,大的可怜。
她现在的状态像是一只随便什么风吹草动都能把她吓死的脆弱兔子,被人抓住的时候,连叫都不会叫。
条件反射地蹬两下腿,已经是她最后的反抗。
方幼青望着远处出神,也就没有发现有人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她的身后。
男人身材高大,皮肤因为常年在海上航行,被晒成了小麦色。
搭在栏杆上后,和女孩露在外面的那一小截白嫩的藕臂更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余光察觉到手边多了只手,方幼青才意识到有人来了。
她最近的精神状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