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哪我不成强盗了”
尤三姐却把那指甲油放回了桌上,正色道“姐姐既做出这等事情来,却怎么不知用心掩饰一二,竟叫西府的大奶奶瞧出了破绽,还尾随你们到了后花园门口错非我及时拦下,只怕早就撞破你的好事了”
“她、她昨儿跟过去了”
尤氏大惊失色,若只是尤三姐这边儿,毕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倒不怕她会在外面胡说什么至于家里,这本就是贾珍首肯的事情,自然就更不用担心了。
但涉及到李纨,事情的性质可就变了。
一旦她在西府里捅破了这事儿,贾珍很有可能会选择弃车保帅更何况如今在贾珍心中,她恐怕未必有车的分量。
她这里慌的不成样子,只想着尽快寻焦顺拿个主意。
尤三姐却似乎并不清楚其中的凶险,笑吟吟的问“姐姐那相好到底是谁,莫不是西府的琏二爷”
尤氏一愣,诧异道“为何说是贾琏”
“那桌上论人才,便数这琏二爷为最。”
尤三姐掩嘴笑道“姐姐背着姐夫偷人,总不会挑个比他还差的吧”
“你这丫头真是”
听她连偷人的话都说出来了,偏又大大方方的没有半点羞怯鄙夷,尤氏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了,最后只能摇头否定“不是贾琏。”
顿了顿,又补充道“那贾琏虽生的英俊,可素日里畏妻如虎不说,更一味只在酒色上下功夫,这般年纪一事无成,如何称得上须眉男儿”
尤三姐奇道“那依着姐姐,如何才算是须眉男儿”
尤氏不假思索的道“至少要有建功立业出将入相的雄心,更要有与之相配的见识、手腕。”
“呀”
尤三姐闻言惊呼一声,掩着嘴不可思议问“难不成和姐姐相好的,竟是西府的政老爷不成”
“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和政老爷有、有私情”
“哪到底是何人难道昨天那席上除了政老爷之外,还有正经做官求上进的主儿”
当时焦顺就坐在贾政身边,偏尤三姐一贯只以颜色取人,竟就将他视若无物一般,自然更想不到姐姐会与这样的莽汉有私情。
尤氏见说的这般清楚明白,尤三姐兀自想不到焦顺身上,一时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不忿。
遂留她在屋里摆弄那些首饰,自去外面找到银蝶,托银蝶去向焦顺讨个应对之策。
与此同时。
李纨犹豫了许久,还是寻到了别院里,掩着内子墙往东探寻昨儿尤氏是从宁国府往西走,从荣国府这边儿子时要往东才是。
路过那假山时,李纨脑中莫名浮现起那两个没写完的正字,下意识领着素云寻了过去。
等到了洞中,却发现墙上两个正字已是完整无缺
再看看四下里残留的痕迹,李纨哪还不知这正字究竟意味着什么
当下狠啐了几口,暗骂果然是无耻之尤。
当日躲尘土时,她装的像是头回得见,自己偏偏一点都没瞧出蹊跷,还与她对着这两个正字品头论足,如今想想真是又羞又恼。
不过李纨却并没有要揭穿此事的意思。
只想着劝尤氏悬崖勒马,免得步了秦可卿的后尘。
顺带再探究一下,尤氏为何放着那些俊俏哥儿不选,偏与焦顺这莽汉勾搭成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