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别院里还没有正经管事的在主理,便点选了几个膀大腰圆的,前呼后拥的进到了里面。
离着出事的工棚老远,就听有人带着哭腔骂道“放开俺、你们快放开俺俺要再不回去,俺婆姨就活不成了”
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焦顺和自家老子交换了一下眼神,这才走进了那灯火通明的工棚。
因见屋内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左右随从里有脑瓜好使的,在后面扯着嗓子吆喝了一声“焦大爷和来总管到了”
众人闻声齐齐回头,见果然是焦顺父子到了,忙推搡着让开了一条通路。
方才那木人张虽被五花大绑,却兀自在地上蜷曲挣扎不休,可听说是焦大爷到了,却忽就安静起来,连头也不敢再抬一下。
焦顺见状愈发奇了,略略俯下身子问“你方才喊着要去救你的婆姨,却不知是怎么一回事莫非你媳妇有重病在身,无人照管若真有什么隐情,你只管说出来,本官自会为你做主”
谁知那木人张听了焦顺的问话,反把头拼命往怀里扎。
旁边有熟悉他的匠人,戏谑的叫道“大人,您别听这厮胡说,他光棍儿一个哪来的什么婆姨我看多半是把木头疙瘩当成老婆了”
众人一通哄笑,陆续又有人几人开口作证,证明这木人张光棍一个确实未曾娶妻。
这莫不是想老婆想疯了
可真要是疯了,偏怎么听说自己来了,他就突然变得偃旗息鼓,又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
焦顺因心下狐疑,便点选了个口舌便给的,询问事情的由来始末。
却原来这木人张是三天前才被雇来修园子的,他原本已经签了契约,谁知听说吃住都要在荣国府里,竟就发了疯似的闹着要走。
问他家里到底有什么事情,他也不肯透露半点,只是一味的使蛮撒泼。
偏那管着雕工的贾芹也是个面善心黑的,眼见这木人张闹的厉害,当场便抽了他一通鞭子,又把他树立成了典型,说是只有众人都回去了,才轮得到他
这木人张就此老实了两日,不想今儿晚上又闹了起来,还捅伤了巡夜的管事。
“今儿巡夜的是哪个”
听这人提起被捅伤的管事,焦顺才想起要慰问一下伤员。
“是新来的吴管事。”
旁边立刻有人指着角落道“原本轮不到他当值,偏今儿不知怎么给调换了,竟就赶上了这桩倒霉事。”
等哪个方向的家丁、匠人们散开了,就见有个形貌猥琐的男人,正抱着大腿在角落里哼哼唧唧。
焦顺正待上前探问几句,不想就听外面有女子哭喊道“哥哥、哥哥,你在哪儿呢”
那猥琐男立刻来了精神,也忙扯着嗓子嚷道“妹妹,我在这儿呢、在这儿呢”
应声竟从外面闯进个女子,却竟是宝玉身边得宠的大丫鬟晴雯。
如此说来,这所谓的吴管事应该就是她那堂兄吴贵了。
可这吴贵不是在天行健的铺子里做伙计么
“焦大爷、来总管。”
正疑惑不解,晴雯也看到了焦顺和来旺,匆匆行了礼便扑倒了吴贵身前,关切上下打量着“哥哥,你可伤到哪里没”
吴贵险些落下泪来,抽噎道“我、我腿上挨了他一刀。”
晴雯忙查看他腿上的伤口。
焦顺也凑过去打量了一下,见那伤口虽深创面却并不大,便又问一旁守着的家丁“可曾派人去请大夫”
“派了、派了,不过这大半夜的,怕还有一会儿功夫才能请来。”
“那就好。”
焦顺点了点头,正打算把吴贵丢给晴雯照顾,再去细问那木人张几句。
不想外面又风风火火闯进几个人来,打头的正是宝玉、袭人。
宝玉眼里只有晴雯,直到确认她好端端的,这才发现焦顺也在场,忙拱手见礼道“焦大爷怎么也在”
焦顺大义凌然的道“我在家里刚躺下,就听这里面闹的厉害,自然是要过来瞧瞧的。”
宝玉闻言又把腰弯了几度,正要说些感激不尽的言辞,冷不防晴雯回头看向了木人张,咬牙切齿的喝道“这等凶徒留着做什么还不赶紧送去顺天府严办”
“对对对”
宝玉登时也顾不得其他了,连声附和道“既然捅伤了人,是该送去顺天府严办”
晴雯说了自然不算,可这府上的宝贝疙瘩一发话,立刻涌上五六个人,七手八脚的抬起那木人张向外便走。
“等等”
焦顺忙喊住了他们,沉吟道“他方才那反应,我总觉得不太对劲儿,你们不妨先押他回家一趟,看看他家中可又什么蹊跷之处。”
那几人偷眼看看宝玉,见他并没有反对的意思,这才参差不齐的应了。
等这一行人风风火火去了。
外面又有人回来禀报,原来是派去吴家报信的人吃了个闭门羹,几乎把他家的院门捶拦了也不见人回应,显然吴贵的媳妇多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