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羊毛在本地随处可见。”
掌柜缓缓点了点。
他又看了程丹若一眼,沉思半晌,忽然起身“夫人恕罪,这事我一人怕是做不了主。”
程丹若佯装讶异“收些羊毛罢了,贵号办不成吗”
掌柜道“夫人这生意,光收些羊毛可惜了。”
“事情一件件做,饭一口口吃,离冬天不数月。”程丹若道,“我想今年为将士送上新衣,可惜吗”
掌柜改口“您说得是,这事,老朽确实做不了主。”
她道“那就叫做主的人。”
“三日之内,必予夫人回音。”他犹豫地看向玛瑙,“不知这衣裳”
玛瑙却已经收好匣子,不肯他多看。
掌柜遗憾归遗憾,却也知道这是一门秘技,生意没有谈成之前,不可能外传,故不多说,欠身告退了。
下午,昌顺号的掌柜也了。
程丹若一模一样招待了他一回,不这位掌柜年纪更轻,嘴巴也更会说。
而且,他早就到了最关键的一件事。
“原夫人就是山西人,口音倒是一点都不出。”展示完毛衣后,掌柜也表示做不了主,他没有马上告辞,反而攀起交情,试探道,“说也巧,我们东家也姓程。”
程丹若可有可无地“嗯”了声。
她在山东时,有位夫人曾随口提起“原程家”,想到昌顺号也在原,东家又恰好姓的程,不难猜测二者的关联。
“挺有缘分。”她敷衍地笑笑。
掌柜停了一停,琢磨了会儿她的态度,改口道“那么,等我们东家到了,再夫人细谈。”
程丹若微微一笑,从容不迫地端茶送客。
她不需要多提宝源号,衙门人人往,他们会自买到想要的消息。
发了家商号,程丹若也没到此为止。
她陆续以“买米”“买布”之类的理,见了几户本地的商家。
平心而论,作为战乱区,商业注定不可能发展得好,实力都较为虚弱。
唯一一家比较有底气的是当地的米商。程丹若记得,互市上,他们和鞑靼的交易十分顺畅,有股别样的“默契”。
不,经济封锁这么多年,私是常事。她并不戳破,好言好语与对方聊了句才端茶,回,就在名单上划掉了这家的名字。
晚饭是碧梗米粥、东坡豆腐、鱼羹、黄金鸡、淡菜贻贝。
谢玄英瞄了妻子一眼,有点挑剔“我已经好了。”
“夏天不要吃油腻的东西。”程丹若他夹了一块鸡丁。
他安静地吃了。
真好哄。她满意地点点,吃饭,让玛瑙端一碟切好的甜瓜。
“可以吃一瓤。”她说。
谢玄英举起比手掌还小的一瓣瓜“确定”
“确定。”她也只拿了一块,“剩下的拿出去,分了吧。”
玛瑙抱歉地看向男主人,干脆利落地应“哎。”
谢玄英低,面无表情地三口啃干净。
程丹若把自的递到他嘴边。
他“不吃了。”
“咬一口。”她说,“多吃一口不要紧。”
“不用。”
“真不吃”
“不吃。”
“那我自吃了。”
她慢吞吞收手,他瞥她一眼,飞快凑去,小小地咬掉瓜瓤上的尖尖。
程丹若“还吃吗”
他又要去咬,她忽然把瓜收,他吃了个空“”
“都说只能吃一口了。”她说。
谢玄英“”
程丹若却没有通融的意思“明天赶早。”
然后口把瓜啃了。
晚饭后,屋里依旧炎热,人照旧在院中的纱帐里乘凉赏月。
竹榻清凉,人低声说着。
谢玄英问她“宝源号和昌顺号,可有倾向”
程丹若说“都挺有家底,能挑他们出,应该名声也不错”
他颔首。
“这就行了。”她思索道,“其实,我有些拿不准。”
“嗯”他她扇。
程丹若道“挑一家合作更简单些,商议定了就能马上做起,商人重利,三年后我们离开这里,怕是管不着他们了。”
他点点,等她往下说。
她又道“多挑家一块儿做,就要麻烦一些,少不了费些功夫,好处是互相制衡,便于我们回京后也能控制事态,怎么想”
谢玄英道“后者。”
“为何”
“纺织是民生计。”他道,“做好了就是一门长久进项,我一直觉得,的嫁妆少了点生计,不然在开个铺子”
程丹若说“理起麻烦,我也没人可用。”
“那就更该好好做了。”谢玄英说,“以后靠这门生意,就每年有进账。不人多了,分到手上的自然就少一些。”
“钱是多是少,我倒是不在乎。”她道,“我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