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棠道“他们吓唬贺然雪呢,还挺会说话的。”她活灵活现的复述着两人的话,车上其余两个人都笑得前仰后合。
贺然雪已经被放到了卡车上,车队很快就发动起来,继续往北。
贺然雪有点失智,被颠了一阵子才慢慢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她两只手被吊在半空中,前后不沾的,她什么都碰不到,头一扭就能看见旁边的凌朗原。
凌朗原面目狰狞,红着一双要滴血的眼睛,死死看着贺然雪,还在流口水。
贺然雪吓得大叫,只是嘴里堵了毛巾,她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吵什么放松。”凌朗原另一边是三位专家,正在测量他的身体数据,“他绑着呢,又不是叫你一个人跟他待着。”
聂教授没好气说了一声,“你再吵我要给你打麻醉剂了。”
贺然雪一边流眼泪,一边尽量让自己动静不要太大。
聂教授拿了对讲机,开了公放道“生命体征没有变化,胳膊上被咬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
她稍微一顿,又道“他的确是正在好转。”
那边安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聂教授笑了一声,“简单的说,他有病愈的可能。我们来看一看他整个发病的过程,从早上被咬,到下午失去神智,大概是六七个小时,潜伏期短得可怕,我们可以跟另外一种同样作用于神经系统的疾病,狂犬病做个对比。”
“狂犬病潜伏期十天到数十年,90的患者会在三个月之内发病,发病后36天死亡。这种疾病潜伏期7个小时,凌朗原发病已经两天了,完全没有死亡迹象,一切正常,身体健康,伤口还在愈合。”
“虽然没法做详细的血检,但是我们三个一致同意,他的免疫系统正在跟病原体做斗争,而且已经取得了上风。”
那边岑长栋轻轻出了一口气,差一点他差一点就亲手杀了凌朗原,“顾棠,我”
才说了三个字就被顾棠打断了,“等他真好了你再谢我。”
这声谢谢没拖太久,第二天一早天刚亮,众人迷迷糊糊刚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听见卡车那边传来一个虚弱但是充满了惊喜的声音。
“我平常对你们不错啊这都几天了,居然没人给我洗个澡,我身上都臭了枕头都是湿的”
“凌朗原好了”
岑长栋手里的碗直接掉到了地上,里头还有他才打好的十个鸡蛋,这下也顾不上浪费了,大家一个个全都跳到了卡车上。
凌朗原的眼睛还有点红,不过嘴角的微笑,眼眶里的泪水,无一不说明他的神智回来了。
“我要饿死了,今天吃什么附近有河吗我得去洗洗。”
岑长栋背过去抹了把眼泪,转过脸来又凶巴巴的了,“你三天没吃东西了,今天早上给你煮粥,鸡蛋羹,专门给做病号饭下河就别想了,别好不容易从病魔手里抢回一条命,下河腿软淹死了。”
“呸呸呸”凌朗原大笑道“岑队长还是这么不会说话啊”
他说完就一个个数了过去,“挺好,一个都没少岑队长带队能力我还是放心的。”
岑长栋轻轻在他脚心踢了一脚,“我还在呢,你装什么大辈儿”
他一边说,一边回头找到了顾棠,冲着顾棠敬礼道“谢谢你”
“我也谢谢你大恩不言谢,有事儿你找我”凌朗原道“要不是你,岑队长那个傻帽啧啧啧,现在估计得自闭了。”
车上哄堂大笑,岑队长把人一个个都踢了下去,“赶紧做饭去不赶路了他这么虚弱,还是赶紧到基地才能好好休养”
等人都走了,岑长栋这才配合着专家一起,把凌朗原从木板上放了下来,又小心扶着他下车,“附近没河,你拿纯净水稍稍擦擦。”
“那谁”凌朗原回头看了一眼,“看着好好的,怎么绑我旁边了”
岑长栋把事情一说,凌朗原虽然虚弱得没什么气势了,不过还是冷笑道“她倒是什么都敢做”
早饭吃饭,岑长栋把人召集了起来,道“我想过了,我打算派两个人去附近的驻地把消息传出去,看着是丧尸的人其实能救回来不知道多少人都是冤死的。”
这话题人人都觉得沉重,甚至这一队十五个人,在去接三位专家的时候,也剥夺了不少失去理智的患者的性命。
没人反对,很快岑长栋挑了两个口齿伶俐的人出来,又吩咐他们回来的时候去文西军区等着,很快这两人开着车去找当地驻军,岑长栋叹了口气,道“我们出发”
又过去两天,气候越发的炎热而且干燥,路边的景色也从稀疏的深绿色的草丛,变成了露出砂砾的黄土地,上头还有几株看起来像是已经死了,但是怎么也拔不出来的枯草。
虽然依旧不知道在哪儿,不过顾棠猜第二基地应该是在戈壁里。
晚上吃饭的时候,岑长栋敲了敲碗,道“明天就能到基地,晚上早点睡”
大家一下子就兴奋了,“第二基地长什么样子”
岑长栋笑道“明天就知道了。我第一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