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次再想忽悠我相信这些东西,至少要看着我。”
严巡皱起眉“还有,你当时明明就笑得很大声,甚至笑到了桌子底下”
“凌队。”催眠师忽然开口,他及时向严巡歉意地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是存心打岔,又朝不远处示意,“你看那个人,是不是有点眼熟”
“不好说。”凌溯正在专心检查小卷毛的脑袋,放轻力道小心地碰着那个触目惊心的肿块,“我发现我多半是老了,最近的眼力和反应速度都严重下滑疼不疼”
庄迭正津津有味地往嘴里塞自制的汉堡,闻言目光闪烁了下,鼓着脸颊揉了揉鼻尖“有一点。”
凌溯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没道理啊”
他被庄迭的吃法引动了点食欲,张开嘴咬了一大口小卷毛喂过来的汉堡二号“怪我,反应再快一点就好了。”
如果他没有被对方那时候格外亮和坚定的眼睛分心,就一定能及时伸出手,在庄迭和钢架床的龙骨亲密接触之前,保护好小卷毛的后脑勺
“凌队。”
严巡已经听他翻来覆去念叨了十几次,实在忍不住插话“庄先生只是不小心磕了一下脑袋,而且”
而且他们这是在梦里,除非是当事人本身就不想让这个包消失,否则不论从什么角度来说,磕一下脑袋都不该肿这么半天。
以凌溯的专业水平,不该发现不了这么简单的一件小事
“只是磕了一下脑袋”凌溯正在对着那个负隅顽抗的肿块轻轻吹气,闻言正色抬头,“严博士。”
严巡正想出言提醒凌溯,忽然被他盯住,话头不自觉地一滞“什么事”
凌溯小心翼翼地又吹了两口气。
他重新把那一脑袋小羊毛卷整整齐齐拨好造型,双手撑着桌沿,把下颌搭在庄迭的脑袋顶上,严肃地盯着严巡。
“这是我见过最勇敢、最聪明、最坚定、最优秀的一颗脑袋。”
凌溯说道“可以确定的是,这颗脑袋里的知识储备、记忆天赋、学习能力,都远比我优秀并无冒犯之意,但根据不等式的传递性”
严巡毫不犹豫地把话咽了回去,低头道歉“我错了。”
“凌队,跟你借一下最勇敢、最聪明、最坚定、最优秀的脑袋。”
催眠师晃了两下手,暂时打断了几个人的对话“庄先生,你觉得那个人眼熟吗”
催眠师原本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我不认识他的脸,但那两条腿好像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庄迭已经看过了,点了点头“电光风火轮。”
催眠师豁然开朗,目光亮起来,一巴掌重重拍在了严巡的大腿上。
“什么”严巡刚道过歉,不敢再去招惹凌溯的注意,皱着眉低声问,“什么东西”
“你没见过他,那时候你在擦书架。”
催眠师拍了拍严巡的肩膀,从怀里取出一个带链的水晶球“我去碰一下运气凌队,帮忙压个阵。”
凌溯分心朝那个方向扫了一眼,也轻轻抬了下眉。
他迎上催眠师的视线,不着痕迹地点了下头,一只手收进口袋里,拉开椅子重新坐下。
催眠师朝那个穿着病号服的新患者走过去。
对方的那张脸并不是z1的脸,看起来陌生且普通,硬要说的话,是那种扔进人堆里很难被挑出来的长相。
他正茫然地跟随着人流打饭,被催眠师拦住后显得格外莫名,甚至还表现出了些被陌生怪人纠缠的不悦。
趁着无人注意,催眠师眼疾手快把他拉到一边。
“你再这样莫名其妙纠缠,我就叫警卫了。”
那人沉声道“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是来卧底的,我们有同伴被困在了这个地方。”
他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出把这种事坦白说出来有什么问题,抬手想要推开催眠师,继续找个桌子去吃饭。
“留步,留步。”催眠师回头看了一眼凌溯,横了横心上前拉住对方。
催眠师拎起水晶球的链子,在对方眼前晃了晃“看着我”
催眠师刚说出这三个字,那人就忽然应激似的狠狠打了个激灵。
他在原地定格似的站了半晌,视线忽然恢复清晰,错愕地用力揉了揉太阳穴“柳先生”
“是我。”催眠师隐蔽地朝身后打了个手势,把z1领回他们那张餐桌坐下,“弈泽兄,你来这里多久了”
看到凌溯和庄迭,z1眼中露出了难抑的惊喜,却又随即脸色微变,皱紧了眉“我怎么”
“说来话长,等回头再跟你细说。”
催眠师低声问“你来这儿是想找凌队和庄先生吗”
z1定了定神,点头说道“对情况比较复杂。”
他抬手做了个摘掉面罩的动作,像是有一层无形的波动在他的脸上散开“这是个面罩,我不太擅长调整长相,所以就随便选了一个系统默认的。”
z1恢复了自己原本的五官,同凌溯和庄迭打了个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