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条评论的数十个营销号正窝在被窝里，把自己包成了一个粽子，整个人都被包裹在里面，即便呼吸不到新鲜空气，也只是把被子掀起一条小缝隙，胆战心惊，生怕那些鬼卷土重来。

他们用袖子粗鲁地擦了把眼泪，哽咽地想，是的，砚灵兮太他妈厉害了。

谁能想到她竟然连鬼都能操控

这种不查清楚事情真相的事情他们没少做，或者说，在这个流量当道的时代，真相没有那么重要。

他们一直是这么觉得的。

但现在，砚灵兮给他们上了一课。

“污蔑我小心家里进鬼啊。”

然后他们家里就真的进鬼了。

现在，这些人心里都蒙上了一层深不见光的阴影，也萌生了一个要不退圈回老家种菜去算了的朴素念头。

砚灵兮翻着手机。

手机里是周奇录的像，八瓜叔狼狈不堪、丢盔卸甲的样子全都被录了下来。

周奇恶趣味地说“老大，你是没亲眼看到，他被吓到的样子太好玩了。”

视频来到了八瓜叔被吓尿那一断，砚灵兮有点恶心地把手机甩出去。

“虽然恶心了点，但挺搞笑的啊。”周奇手忙脚乱地接住手机，随口问道，“老大，你真不看了”

周奇抬头，对上了莫玄淮沉沉的视线，似警告，似不悦。

周奇猛地抖了一下，假装自己嘴巴上有拉链似的拉了一下，他会闭嘴的。

罗贤把他拉到一边，无语道“你脑子抽了惹莫哥干嘛”

周奇冤枉道“我哪知道连这个都不能说啊。”

“你是不会懂的。”罗贤语气莫名骄傲。

周奇不忿道“呵，我不懂，难道你懂”

罗贤打了个响指“没错，我就是懂，任何一个有女朋友的男人都会懂的。而你”罗贤怜悯地看了他一眼，啧道，“还是算了吧。”

靠，单身就要被你歧视吗

周奇翻了个白眼“我认真的，到底是为什么”

罗贤“我也是认真的啊，你会让你女朋友看那么恶心的东西吗那难怪你没有女朋友，钢铁直男。”

周奇握拳，没完没了了是吧

“常娴，你就不管管他”

旁边的常娴瞥了一眼，面无表情地移开了视线。

他俩每天都要斗嘴，常娴从一开始的担忧到现在的忽视，已经习以为常了，她甚至只觉得吵闹，只想让他们滚远点。

“不过话说回来，莫哥到底是做什么的他明明是一个普通人，有时候无意间流露出来的气势却让人心惊。”周奇说。

常娴“你惹不起的人。”

周奇“这倒也是。”

他敢惹莫玄淮，护夫狂魔砚灵兮第一个不答应。

莫玄淮看了看窝在他怀里看电视的砚灵兮，低声问道“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周奇就挠了挠他们痒痒呢。

“当然不。”砚灵兮仰脸一笑，用那种很了解他的眼神望着他说，“但接下来你不是已经有打算了吗”

莫玄淮顿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眼神沉郁“他们这么污蔑你，损害你的声誉，当然要起诉他们。你觉得怎么样”

砚灵兮脱口而出“非常好做错了事，付出代价不是应该的吗”

“是应该的。”莫玄淮说。

于是没多久，那数十个营销号就收到了来自法院的传票。

然后都傻眼了，原来这事还没完

这件事并没有在砚灵兮心里留下多深刻的印象，几天之后，如果不是老爷爷从别人口中得知这件事，他甚至都不知道因为自己给砚灵兮带去了麻烦，所以立马就打来了电话，给砚灵兮道歉。

电话里，老爷爷苍老的声音充满了愧疚，一直在说对不起。

砚灵兮哎呀一声“爷爷，我正要谢谢你呢”

老爷爷茫然道“谢我为什么”

砚灵兮笑吟吟地说“那几个人都是坏人，要不是爷爷你，可能他们还要为非作歹呢。”

老爷爷年纪大了，对网络上的东西了解不多，一听这还有点高兴，但同时也有点怀疑“真的吗我有帮到忙吗”

他这么一个没用的老头，也能帮忙抓坏人

砚灵兮清脆的嗓音透过听筒传过来，毫不犹豫地说“对呀。”

老爷爷开心得不得了“那就行，那就行。”

挂了电话之后，老爷爷还去和废品站的老板炫耀“老板，我刚刚帮忙惩治坏人了”

十一月，雁城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温度很低，但砚灵兮不会再感觉到钻进骨头里的寒冷了。

莫玄淮从身后抱住她，和她一起透过窗户看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

“我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离我那么近的时候，就是在下雪天。”砚灵兮忽然说。

那个时候她真的以为自己最终会被冻死。

莫玄淮没有说话，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