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3)

。”

说完甚是慌张地帮他把被子掩实,接着去扯自己的头发,满口问“有没有瞧着凌乱点儿”

好一通忙碌,刚躺回去,又感觉哪里不妥,伸手推了两把。

“不对,不对,应该是你睡里侧。”

隋策见她作势要往外爬,只觉麻烦,“就这么着吧。你是君,我是臣,尊卑有别,你睡里头也说得通。”

“是这样吗”

公主说到底是帝王血脉,哪怕下嫁给皇帝的臣子,在家中亦是尊大佛,不依照民间的习俗好像是不奇怪。

商音听着有点儿道理,若有所思地斟酌其中规制。

隋策瞥她一眼,懒得再作计较,正阖上眼皮准备补会儿眠,倏尔一个念头闪过,猛地又睁开。

“坏了”

他掀被直挺挺地惊坐起,惹得旁边的商音烦不胜烦,“你又怎么了”

这次隋策却一语不发,连解释都省了,只从床头的衣袍内抽出一把银纹雕花的匕首。刀刃出鞘时反射的光逼得她不得不挪开视线。

仅在电光雷鸣之间,他已割破手指,往褥子上抹了两点血。

殷红刹那晕染成斑驳的腥渍,商音看得真切,怔忡地开口“你”

恰在此刻,青年耳廓微动,警惕地侧着俊脸,俨然听到有数人的脚步声跨进院落,走上回廊,直冲着这边方向而来。

他迅速打断商音的话,拉起被子,“改日我再同你解释。”

商音“不是啊”

她欲言未止,人却给对方蒙头罩了个正着,好像还嫌她事儿妈。

“不是什么啊,你家嬷嬷都上廊子了,别的话等会儿再说。”

他俩交谈都是压低了声儿用的气音,本就格外费嗓子,尤其棉被罩头,更闷得喘不过气。

“不是啊。”商音好容易探出脑袋,重复道,“出嫁前宫中嬷嬷曾与我交代过洞房细节,说咱们宇文家的姑娘体质特别,大多不会落红,还叫我届时莫要惊慌来着。”

隋策“”

青年的表情于半瞬光景里丰富多彩,他皱眉盯一眼身下的被褥,咬着牙根“你怎么不早说”

商音耸耸肩,语气风凉“你也没问我。”

“你”

他无法可施,怏怏道,“诶,算了算了”

事已至此,抹都抹了横竖是收不回来,索性破罐子破摔,全当她是最特别的了事。

反正她一向喜欢做最特别的那个。

“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

隋策在软枕那端掀了个白眼,微不可闻地嘀咕。

没有主子的吩咐,作为下人自是不能贸然叩门。

故而一帮嬷嬷太监虽已至房外,却不敢轻举妄动,仍是规规矩矩地垂手而立。

但天家子女礼仪严苛,极少懒睡到日上三竿还不起的,大概念及他们小夫妻昨天洞房花烛夜,嬷嬷还特地迟来了半刻。

商音热得浑身起汗,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于是轻咳两声,示意丫鬟们可以伺候。

今秋先隔着门询问她示下,听到说“进”,才招呼婢女、宫人端上水盆,捧上香茶鱼贯而入。

总算来人了。

兵荒马乱一早上,就为给这帮观众看看他们俩下床时的情景。

同盖一条锦被的两个人如逢大赦,疲倦且堵心地丢开那张碍事的龙凤牡丹被,避之不及地跻鞋下榻。

赶紧看吧,看个够本。

商音没精打采地想,两个人一张床,头发够乱,衣衫不整,褥子上还有块狗尾续貂的红斑。

万事齐全。

嬷嬷在旁窥着双方的脸色,果然是安心又满意,“庆贺公主、驸马永结同心,琴瑟和鸣。这盏是陛下赐给二位的福禄香茶。”

话音正落,身后的小太监便恭恭敬敬奉上玉杯。

她掖着两手,见商音与隋策神情如常地喝了,方展颜松了口气,“奴婢见两位主子红光满面,春风得意,想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昨夜那般场面,奴婢还担心主子间是否有什么不合,眼下倒是好了,夫唱妇随比翼连枝,陛下也能宽心了。”

什么红光满面。

隋策噙着杯沿腹诽。

分明是给棉被闷热的

商音吞罢清茶,搁回杯碗。

不管怎么说,好歹是把宫里的人给送走了。

少了几双眼睛盯着,勉强能喘口气。

但余下礼节却还没完,按照章程,新妇第二日是该去驸马府拜见舅姑,行盥馈之道,也便是所谓的“给公婆敬茶”。

大应的公主出嫁后有自己单独的府邸,民间称“公主府”,到底是帝王子孙,不必像寻常百姓那般与婆家同住,一来是显尊贵,二来亦省去不少事端。

正所谓自古婆媳难相处,皇帝也疼自己闺女。

而驸马多少就有点“入赘”皇室的意思,与公主同吃同住,若无例外,并不回原府。

商音任凭今秋与两个陪嫁宫女给她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