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监正和副监正共同盖印,才能上藏书阁顶层翻阅科举试卷。这是我国子监第一任监正定下的规矩,目的便是,防止一人私心独占。”
这话没错,徐监正无法反驳。
但话虽如此,自梁永之升任副监正以来,彼此提名的人员,都没有被对方否决过。
今日,是第一次。
梁永之说完,冲徐监正拱拱手,转身就要离去。
“梁先生且慢。”
季言安站起身,不解地问道“梁先生是否对学生有误会”
梁永之冷哼一声,他亲眼所见,这季言安的护卫当街伤人,飞马把那小儿撞出血,还威胁民众,把那两姐弟带走。
行径跋扈至极。
就这种人,还想让他梁永之开方便之门。
休想。
徐监正看着梁永之离去的身影,眉头深深皱起。
“言安,你之前可见过永之,和他有冲突”
“回徐先生,学生不曾见过梁先生,今日是初见,怎可能有冲突”
季言安也满腹不解,这梁副监正,对他一脸不屑,浑身排斥,意见颇大的样子。
徐监正也不知道梁永之今日发什么疯。
“言安,这藏书阁的规矩,是第一任监正定下来的。他梁永之一天是副监正,只要他不同意加盖印信,老夫也无法让你借阅卷宗。”
季言安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插曲。
“既然规矩如此,那也无法,言安多谢徐先生。”
徐监正摆摆手,“没帮上你,老夫有愧。”
“不知学生可能前来请徐先生指导文章。”
“额”
徐监正平常忙得很,就连他国子监的学子,他也很少指导。
但是,好友拜托的事没有办成,徐监正也有些愧疚,此时,季言安求教,徐监正一句拒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那你,便来吧。”
反正离春闱也就十几日了。
出了国子监,季言安脸色发沉。
本来万无一失的事,没想到竟然错失了。
“般乐,云卫在京城情报上有人手吗”
般乐也看出了自家姑爷的火气,姑爷很少生气,能让他上火,除了主子和母亲弟弟,便是阻他科举了。
“好像是没有。我们不擅长情报。”
阮夕语也不需要情报。
“二老爷好像就擅长情报。”
季言安愣住,“你是说,我爹”
“对,我听义父说过几句。”
季言安倒是没想到,他爹不是文人吗怎么
“你去打听打听,京城有没有卖消息的地方。查查这梁永之的底。”
季言安实在不明白,梁永之怎么对他成见那么大
“般乐,主子找你。”
刚用过晚饭,季言安在书房用功。
般乐躺在书房窗户对面的屋顶上,右手枕在脑袋下面,跷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般可自天而降,衣袍翻飞,脚正好落在亲弟弟脑袋旁。
般乐被亲姐吓了一跳,猛然窜起,脚尖点地,飞出去三丈远。
“嘘”
食指在唇上比个噤声的姿势,般可狠狠瞪了般乐几眼。
还好书房那边,季言安没注意两人的动静。
“今日去国子监,发生了什么事”
季言安一回来,李堇就留意到,他情绪不太对。
问了,季言安又不肯说,只笑着安慰她说无事,只是累了。
“主子,姑爷交代了,不让告诉您。”
般乐挠挠头,一脸为难。
“是吗”
李堇歪着头,上下打量着般乐。
“主子你干嘛”
被李堇打量得,般乐后背发毛。
“看看我家般乐,真是不错,听姑爷话,是好孩子。”
般乐颤巍巍地道“主子把属下给了姑爷,在不伤害主子的前提下,属下得听姑爷的吩咐。”
做属下的,要有原则。
“嗯,不错。”
李堇反思了一下,确实,她背着言安,从般乐身上问话,确实不对。
“那这样吧,我不问了。你就告诉我,今天姑爷去国子监要办的事成没成”
般乐眼珠子咕噜噜地转,不肯出声。
他可不能被主子套了话去。
李堇再次上下打量着般乐,眼含幽光。
“主子,您干嘛呢”
别这样,我怕,呜呜呜
“看看你这身板,禁不禁用。”
般乐愣愣地问“用啥”
“图灵研究了新药,正跟我要一个身体好的人去试试药,我看般乐你就不错。”
“我不去。”
般乐疯狂摇头,他以前在云湖,就帮图灵试过一次药,简直是比要命还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