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养大,后来又进了季家,生活环境相对单纯,一直没接触那些在底层讨生活的人。
那野丫头敢讹人,敢使诈,心眼太多,心也够狠。
季言安怕他家堇娘吃亏。
李堇知道,季言安作为读书人,不喜欢石小满那种市井气。
但是,李堇其实对石小满印象还不错。
有时候,人被逼到绝境,有赌一赌拼一把的勇气的人,总比躺着等死的人,来的让人钦佩。
不过他是关心她,李堇自然不会唱反调,温驯的应下。
“这是澜江,过了澜江,就是京城地界了。”
这一路走来,大约用了七八日。
从五日前开始,每日都有人来伏击,还一次比一次来的人多,身手也更好。
好在,只要进了城打尖,对方就不敢动手。
“总算要到了。对了,图灵,昨日那两个侍卫伤得怎么样”
图灵吃着李堇给的糖葫芦,含糊不清地道,“一个没事,是轻伤。另一个伤到
手筋了,估计要养伤一年半载,才能重新拿剑。”
李堇不禁有些自责,“尽管用好药。”
“对方也许一开始小看了我们,但是昨日那次袭杀,来的人,身手都算上乘,今日又要进入京城地界了,要格外小心。”
季言安叮嘱完般百,又叫李堇回到车厢里面。
“般可,你也进去,陪在堇娘身边。”
般乐和般百都拱卫在车厢两侧。
一行人刚要过桥,季言安突然叫停了马车。
“般乐,你去仔细看下绳桥。”
般乐去了片刻就回来了,“姑爷,您猜中了,绳桥不对,总共18股绳,被绞断了半数。”
李堇看了看前方的绳桥。
底下了奔涌的澜江,很高很险,绳桥有将近二十丈远,除非他们放弃车马,让般百他们几个身手好的把他们一个个拎过去。
“不能没有车马,过桥离京城还有两日路程。”
更别说,这些都是好马,行李也在后面那辆马车上。
“能不能绕路。”
李堇问般百。
“能,往这边走是永宁县,有石桥。但是离得远,要多绕两天路。”
“那就绕。”
季言安做了决定,般百自无不可,一行人转头,绕道而行。
“还好这次提前了半月出发。”
季言安安抚道“时间来得及的。”
马车刚走了几步,李堇突然想到那绳桥。
“般可,你去把那绳桥砍断。”
他们现在没有材料,没法修那座绳桥,但也不能放任被动了手脚的绳桥在那。
万一谁路过,正好断了,不得魂断澜江。
砍断了,别人就不会上去了。
“诉爷,不好了,目标没入套,好像是发现了绳桥被咱们动手脚,绕道永宁县石桥了。”
“砰。”
崔诉一脚将属下踢飞,浑身躁火。
本以为简单的任务,轻而易举就能收拾的书生,没想到,竟然身边高手成群。
他都把暗卫出动了,还铩羽而归。
“把人都点上,这次,你诉爷我亲自出马。”
马上就要入京城地界了,再磨蹭,他项上人头就不保了。
“突然绕道,就来不及天黑之前到达附近的城镇打尖了。今夜,他们必定要露宿野外。这可是天赐的机会。”
崔诉咬咬牙,双眼阴狠发红。
“不过拿你一只手,就能保下诉爷我一条命,你不给,诉爷我就亲自来要。”
天黑压压的,好在,今夜天气晴朗。
般百他们忙着扎营,生火,青叶和般可忙着折腾吃的。
他们一行人,偏偏没几个会做饭,一时间有些愁眉不展。
“不用太精细,把馕烤热果腹,再烧点水喝便好。”
不过一夜罢了,将就一下就好,明日住客栈再修整便好。
“是,主
子。”
季言安看各自都忙开了,把般百般乐都叫到身边。
“去把前几日我让你们准备的东西拿出来,布置好了。”
前几日,路过一个州府打尖,季言安吩咐他们去采购了好多陷阱。
李堇那日见季言安打算设陷阱,也按夏夫人书房中找出的配方,配了两种毒药出来。
般百带着人将营地周围布满陷阱,在箭尖上涂上了剧毒牵机。
季言安看着箭尖和陷阱底部刀阵上,泛着幽蓝冷光的牵机,俊美的脸上满是森冷。
牵机,见血封喉。
今夜,他要让那群人,全部埋葬在这里。
午夜,除了篝火边两个守夜的侍卫,营地好似都陷入了梦乡。
崔诉蒙着黑布的脸上,可见的狰狞。
“除了目标,全部,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