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骏马不满意男孩也不满意沾沾自喜的叶轻晚,不快的扬起马蹄,来回踢踏。
叶轻晚一时得意忘形,没能及时稳住重心,从马背上跌落。
男孩猝然睁大眼眸,提到嗓子眼的心差点蹦出来,他立时以最快的速度朝叶轻晚跑去,展开双臂想要去接她。
可惜他身形瘦弱,两条手臂也因营养不良而瘦得如同竹竿一般,根本承受不住叶轻晚的重量,于是两个人就摔在了一起。
叶轻晚摔在男孩的身上,虽没感受到多少坠地的疼痛,却被男孩的骨头硌得生疼,当即就哭了起来。
男孩也疼得不行,毕竟他才是在下面的那个,瘦弱身躯里五脏六腑感觉都要给压碎了。
但男孩还是强忍着痛楚,坐起来颇为笨拙的给叶轻晚揩去眼泪。
他什么都不怕,只怕不够努力会被再次抛弃,和叶轻晚掉眼泪。
与此同时在附近练枪的叶城,一听到叶轻晚的哭声,毫不犹豫扔下长枪就往他们那边火急火燎的赶过去。
看见宝贝女儿摔得灰头土脸,叶城大怒,“谁让她骑的马!不是交代过我不在不能让小姐单独骑马吗?都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没一个奴才敢去触这个霉头,嘴巴比石头还硬,生怕牵连到自个儿。
叶城走过去粗鲁的拽开男孩,一双大手把叶轻晚捞起来抱进怀里,用很蹩脚的方式去哄号啕大哭的小女孩:“摔着哪儿了?为父带你去你阿娘那看看,不哭了噢。”
叶轻晚只顾着自己哭,压根听不进去叶城在说什么。
显然,没用。
叶城转过头,看着叶轻晚的那两个丫头,脸色一黑:“是谁带她骑的马?”
丫鬟被吓到了,哆嗦着嘴皮子老老实实的答:“是姑娘她......”
“是我。”
......
#男孩已经爬了起来,他打断丫鬟的话,默默走到叶城身边:“爹,是我不会骑马,才想着让妹妹教我,却没想到会伤到妹妹,对不起。”
叶城闻言怒不可遏:“你小子够可以啊?不会不知道来找我?!找个比你还小的姑娘教你骑马,你真是长本事了!”
男孩不语,低着头任凭叶城责骂。
“我看马你也不用骑了,先把底子练好再说!”
“该怎么做你自己明白,没我的吩咐不准回屋!”
“是。”
叶城抱着叶轻晚离开了。
一直到天黑,叶轻晚溜出寝屋,悄悄跑到了男孩那里。
男孩在院落空地里蹲着马步,头上还顶着一个装满水的木盆。
叶轻晚心里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想来男孩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在这里站了许久,已是力倦神疲,否则他早该发现叶轻晚偷偷溜了过来。
叶轻晚犹豫片刻,走到男孩跟前,皱眉道:“为什么要那样同阿爹说?明明是我自己逞强摔下来的。”
男孩瞧见是叶轻晚,头顶上木盆里的水晃了两下,泛起层层涟漪,犹如他此刻的心境。
男孩发完愣后勉强挤出一个疲倦不堪的笑容:“现在太晚了,妹妹该回去休息了。”
叶轻晚没有说话,盯着他发了会儿呆,旋即踮起脚尖,颇为费力地取下男孩头上的那盆水。
男孩大惊,怕叶轻晚把水洒了弄到她自己,便急忙接过她手里的水盆。
“你--”
未及男孩把话说出口,叶轻晚转身跑了。
看着叶轻晚脚踝处缠着的纱布,男孩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本以为叶轻晚只是来为他拿下那盆水而已,男孩正准备将木盆顶回头上的时候,叶轻晚又跑了回来,比之来时,手里多了一碟糕点。
叶轻晚有些......
别扭的移开眼睛,小声嘟哝着:“阿爹对你素来严厉,想必你还没吃饭,拿去吃罢。”
男孩傻了眼,望着那盘可口的糕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见男孩半天没个回应,叶轻晚将碟子又朝他递了递,不耐的催促:“快吃!”
“可是......”
“没有可是!”
在某些方面叶轻晚一如既往的蛮横。
为了让男孩放心的吃,她又接道:“吃完我就回去休息。”
男孩道:“我不敢。”
叶轻晚清楚他在顾忌什么,放下碟子佯装生气:“我去跟阿爹说!”
男孩跟上去握住了她的手,几乎是恳求地:“不要去。”
“你是听阿爹的话还是听我的话!”
叶轻晚像是被男孩掌心的温度烫到似的飞快缩回手,思绪混成乱麻,遂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男孩下意识地答:“自然是听爹的。”
叶轻晚又羞又恼,面皮涨得发红,气顶胸口,不管不顾直接将心底的想法说了出来:“不行,要想做我兄长就得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