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偏远,幽谷静谧,谷中通道初入极窄,复行数十米才豁然开朗。
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苏安安惊叹,这里说是世外桃源都不为过。
沈君承看到她开心的模样,也跟着弯了弯唇角。
就知道她喜欢这种安静美丽的地方,于是他想起了这处,他以前习武的地方。
他走过去,从后拥着她问“喜欢这里吗”
“嗯,喜欢。”确切来说,是很喜欢。
前世被困于四方一碧的后巷,她无比渴望可以四处游走,看山看水,看人家。
沈君承望着白雾萦绕,嗓音轻柔,“这里是我练武的地方,以前我经常来,里面有一处竹舍。”
老门主在世时,每次教他习武都是带到这里来,这里地势隐秘,不易被发觉。
苏安安更加稀奇了,想了解他的过去,包括他走过的路,看过的风景。
她迫不及待的要去看,沈君承牵着她,带她去。
穿过溪水潺潺,林间幽径,他们来到竹舍前。
竹舍清幽雅致,藏于深山之中,经历时光的洗礼,带了一丝寂寥和沧桑。
将马拴好,他推开竹舍的篱笆门,自己都有些恍惚。
自从师傅离世,他也几年未曾踏足了。
院内练功的木桩,师傅的摇椅,长满青苔的石桌,门口枝叶繁茂的桂花树,地上零落的桂花
风一吹,桂花香飘,他彷佛又看见了师傅坐在摇椅里,喝着酒,指点他武功的画面。
他捡起摇椅上的落叶,怀念道“这是我师傅最爱躺的摇椅。”
苏安安记得他说过师傅已经入土为安了
拉着他的手,温柔道“那师傅在哪儿,我们去看看师傅吧。”
他嗯了一声,牵着她去了后山。
阳光从树叶缝隙漏下,落了一地斑驳。
那荒芜的小土堆长满了野草,生机勃勃,又无限落寞。
沈君承清理了墓碑前的杂草,解下腰间的葫芦,将里面的老酒倒在坟墓旁。
师傅一生不为名利,唯有一口老酒足矣。
他将空酒壶放在墓碑前,笑了笑道“师傅,承儿回来看您了。”
带着媳妇,来看您了。
苏安安跪下,虔诚的扣了三个头,也跟着喊了声师傅。
沈君承将她拉起来,说师傅不在意虚礼。
苏安安解释那该行的也不能少。
他就笑了笑,目光宁静致远
她攥了攥他的掌心,无声的安抚。
沈君承莞尔,“走吧,带你去别处看看。”
“你不再跟师傅说会儿话吗”
她虽然喜爱游玩,也不急于一时,他刚刚回来,想多陪陪师傅时人之常情。
沈君承失笑,“师傅估计不太喜欢我陪着他。”
“为什么呀”
他思索了下,“大概是嫌弃我太无趣了。”
彼时的他投到师傅门下,满心满眼的复仇,板正寡言,除了恭敬的一句师傅,委实话不多。
所以师傅都嫌弃他无趣,一般教完武功就让他自己去练,人不知去哪里偷得浮生半日闲。
苏安安想想初见他的样子,不由笑了起来“确实,你以前寡言难处。”
老人多半都喜欢活泼的孩子,他被迫成长,早早褪去了那份童真。
沈君承听她这么评价自己,微微挑眉,“我难相处”
苏安安嗯了一声,小声抱怨道“是呀,你以前可难相处了。”
寡言冷淡,还阴阳怪气,导致她说个话都还思索半天,省的被他试探,心好累。
所以在沈庄时,她最初只求相安无事就好,可从未想过去招惹他,更没想过日后两人会倾心。
现在想想,缘分果真妙不可言。
沈君承顶了顶后槽牙,牵着她回竹屋,“行,我难相处。”
日光将两人的身影拉长,投在身后的青青草地上。
苏安安忍不住笑了起来,既然说了,索性一次说完,“你不止难相处,脾气也怪。”
沈君承回头,否认道“我脾气哪里怪”
虽然前期他是多疑,但是还是很君子的没冲她发过脾气啊。
苏安安给他细数,新婚夜不知道哪里惹着他了,他沐浴时直接拂袖离去,袖风都甩她脸上了。
生病抓了一下他袖口,当时衣服可都丢了呢。
别以为她不知道,丢衣服的小厮不舍得,私自留了下来,被她看到了。
而且走着走着他忽然转身,她不慎撞到,他都还怀疑她故意投怀送抱,继而嫌弃呢。
还有沈雍试探共寝时,故意绊她跌倒,害她出糗,可是恶趣味了。
那时以为他看不见,后面知道他是装的,那可不就证明他当时是故意的。
啧啧,苏安安越想越不忿,松开了他的手,独自走在前面。
沈君承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