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的宫殿内寝,高高挺拔的内柱,镶嵌着金黄色的祥云盘龙雕花,四爪飞龙缠绕在上,墙体垂直,规模宏大,气势壮阔,俨然一副威风凛凛的东宫气派。
只可惜,今时不同往日,外檐檩枋,内梁板椽都落了灰尘,结了蛛网,一看便知有好长时间没有打扫过了。
地下碎开的单色釉龙泉花瓶,瓷片一块接着一块,片片凌厉,却也片片透着凄凉,无人收整,无人光顾的凄凉。
里面的布局,还是记忆里的光景,不曾更换,那桌角软榻,茶几屏风,都是几年前的旧式了,放在芙源殿可能都没有人去看一眼,被摆在这洗泽宫却好似用了很长的时日。
一时之间,尉迟鹭倒是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见她进来,里面的二皇子与三皇子也是眉目一跳,走过来低呵道“你怎么进来了这是你该进来的地方吗”
尉迟鹭却不看他们,视线落在不远处,那披头散发,坐在地下目光呆滞的尉迟汶身上,轻声“建平过去看看他,可以吗”
尉迟原与尉迟鸣相看一眼,各自移开了脸,酸涩道“你有什么好看的你与皇兄又不熟。”
“不熟也可以看看的。”她抬步走了过去,也不害怕,周围的太监让开身子,还小心的提醒她。
“郡主当心”
尉迟鹭不作理会,一直走到尉迟汶只有不到一拳的位置,才停了下来,低声“你应该认识我吧太子表兄。”
尉迟汶倏忽抬起眼眸,黑色瞳孔沉沉,冷淡的眸光胁迫着她,与尉迟原尉迟鸣面容三分相像,都是一副端端正正的长相,只是眉宇间散发的气质格然不同。
若说尉迟原是温和有礼,谦逊高雅,似君子端方的模样。尉迟鸣就是玩世不恭,心智半熟不熟的模样。那面前的这位废太子尉迟汶,就是裹藏着未知危险的儒雅冷冽,敌意尽显的谨慎戒备模样。
说出的话,也竟带着试探与轻视,道“建平尉迟鹭广平王的女儿”
她笑了,笑的不达眼底,道“你还是如此称呼我的第一人,太子表兄。”
有多长时间,没有人这样称呼她的名讳了就好像把她当成一个真真正正的对手,与她展开对峙之前,先要知根知底,才能百战不殆。
这可是与皇姐皇兄他们对她的名讳称呼时,大有不同之意之处。
尉迟汶轻轻直起上半个身子来,凑近她危险道“你也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对吗”
不远处,尉迟原眼含担忧的走了过来,“建平”
不能离他这么近。
“建平表妹”尉迟原也走了过来,话是对着尉迟鹭说的,眸光却落在尉迟汶的身上,警告意味十足。
他轻笑,笑的有几分的嘲弄,几分的薄凉,道“你看,他们在担心你。”
尉迟鹭那冷然的桃花眸瞥向他,微微倾下身子凑向他,道“他们担心我,你羡慕吗”
他眸光一变,泛着几许凌厉冷芒,“你说什么”
“应该是羡慕的,毕竟你被困在这里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人来关心你。”
“你想死”他面色彻彻底底阴冷了下来。
尉迟鹭不见惧意,继续嘲讽道“你害了盛家满门,又逼得陆家为你造反,说实话,你落得此番下场,一点儿都不亏。”
“本太子看你是真的想死”尉迟汶突然伸出手来,狠狠的掐向她的脖子。
她却大笑着道“我真的可怜你啊太子表兄”
“你该死”他发疯了一般收紧双手,握着纤细的脖颈仿若要掐断了一般。
围观的众人吓得一个激灵,连忙跑过来拉扯开他,“郡主”
“放手放开郡主”
“建平”
“建平表妹”
尉迟鸣用劲的推开尉迟汶,怒声“你在做什么”
尉迟原着急的将尉迟鹭护进自己的怀里,低下头看着她忽然发白的小脸,“建平建平怎么样”
她摇了摇头,咳嗽了几声,才站起身来,跌跌撞撞的看向被众人一同拉开的废太子,大声“我真的可怜你啊尉迟汶”
“建平”
“你说你要什么没有,你非得想着造反呢难道自然而然得来的东西,不比那抢来的好吗”
尉迟汶挣脱身旁太监侍卫的手,冷笑的看着她道“不过是你们什么都有了,现在才来嘲讽我罢了”
她哈哈大笑,笑的有些放肆狂妄,又有些清清冷冷的讥讽在,道“我何需嘲讽你啊”
她何尝又不是这样被所有人逼上了绝路,和亲鞑喇,自辱而亡。
“我不嘲讽你,我可怜你”
“建平”尉迟原简直是看的焦急的不行。
尉迟鹭又往前迈了一步,说道“你此生,最对不起的人是皇祖母可惜,你都无法在皇祖母面前尽孝不过你放心,此次算是我对不起你,我建平,一定会将你的那一份孝心也给带到”
尉迟鸣怒声“你再胡言乱语什么”
“对不起了,太子表兄”
尉迟汶不解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