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寒声开口“给他喂一点清水。”
水手们齐声应是,小心翼翼地把那副残缺的躯体从船上解下来,抬至离王船最近的一条小舟上,一名水手将陶壶里的水倒在洁净的亚麻布上,将浸湿的布稍许蘸了蘸男人的嘴唇。
“问他,萨卡拉行宫是什么状况,他有没有见过第一王妃。”
水手们这才明白,王之所以施恩于这个平民,说到底还是为了王妃艾丽希。
“疯了疯了”
在水手们的帮助下,饮下一口洁净清水的男人嘶哑着声音大喊。
“萨卡拉的人全都疯了,他们全部躲进了地下”
提洛斯与格里高面面相觑,他们一时难以判断这个受了重伤的男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在臆想。
疯了的人到底是谁
这男人断断续续地将他在萨卡拉的经历讲了出来,王船上的人谁也不敢相信
竟然发现了先代法老的陵墓,所有人为了躲避大水,逃进了地下陵墓里
那个男人断断续续地说“本来说要夺去星象台后来竟都听了那个女人的话,改口要去地下,我和几个没疯的,上了这条船遇到了河马,还有鳄鱼,然后是不知什么水下妖兽”
“船险些被掀翻,人都落了水”
“他们都死了,我把自己绑在了船上,才有了今天”
这男人看起来神智清醒,并没有发疯,甚至还懂得讨好谄献。他用完好的双臂支撑起身体,望向王船上凛然而立的法老提洛斯“陛下,陛下是神明庇佑小人支持了这么久,一定是”
提洛斯脸罩寒霜,瞥了一眼这个男人,然后转过脸下令
“把他扔进大河里,喂鳄鱼。”
法老话音刚落,水手们就动手了,“扑通”一声伴随着求饶的喊声不断传来。这个奋力求生的男人万万没想到,把他救起的人竟然这么快就翻脸。
水里的血腥味不知引来了什么水下凶兽,没多久,便是一声惨叫,水面动荡,迅速浮上许多气泡,接着动荡平息,王船附近的水面渐渐染红。
法老别过脸去,刚好见到一脸茫然的格里高。
“他只是个普通民伕。”
提洛斯脸露不屑。
“你刚才也说了,至少是匠人队的匠人才能想出把纸莎草船绑在一起,增加稳定性的法子。”提洛斯难能可贵地向御用领航者解说两句。
“萨卡拉的行宫驻扎着王妃的人,除此之外至少还有匠人,怎么样都轮不到他上这条船”
“如果他不是与人合伙,偷了这条船,就是僭越”
“怎么都是死。”
提洛斯脸色漠然地说出“死”这个字,区区一介民伕的生命根本不放在法老心上。甚至让法老费上两三句唇舌,解释为什么处死,都是这个男人的荣幸法老的一言一行都会由书记官记下来,这个低贱的卑劣的男人,死不足惜,竟然能被写进埃及的历史里
“吾王,如今”
二等祭司萨沙望着水面上那一大片殷红,胆战心惊地不敢多说话。
“就在这里等”
提洛斯断然宣布。
“可是,刚才那个男人提到水下可能有妖兽小臣的占卜结果也显示”
“那就在附近寻找适合泊船的地方。”
提洛斯凝神望着刚刚水手们指点的水下石碑,已做决定。
“王无论如何都要等到大水退去,萨卡拉行宫重现的那天。”
提洛斯紧抿着唇,暗自将牙齿咬得格格响艾丽希,无论是活人还是尸首,我都要找到你。
泛滥的大河淹没萨卡拉行宫的那天
通往尼托克莉斯地下陵墓的通道内,轰鸣声逼近,水汽扑面而来,用于照明的火把一枚接着一枚迅速熄灭,光明在迅速缩短。
光明尽头就是汹涌黑暗的波涛,它们奋力拍打四壁,毫不受阻地前突,似乎席卷一切吞噬一切。
地下陵墓里空旷的穹顶将这奔涌的涛声放到最大,躲在这里的平民们似乎感受到了末日的到来,全部挤在一起。
家人亲友们相互拥抱着,有人闭上眼,任凭恐惧填满内心;也有人回头,望向守在陵墓出口处的四名阿苏特。
“王妃、大祭司、侍女长、工匠”
“谢谢你们,愿意守在我们身前”
德卡大叔被他的家人们簇拥着,闭上了双眼,喃喃地说。
这时一个清亮的孩童声音突然响起“快看”
是罕苏的声音。
人们闻声向那边望去,只见虚幻中仿佛出现了一道沉重的青铜大门,门上铸着清晰的金合欢花纹样几乎和萨卡拉行宫那座大殿的巨门一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