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姜只笑“感觉双姓更霸气。”
黛玉见林姜坐在跟前,抱着猫对自己言笑晏晏,不免就生了离愁别绪已经五年了,这五年多她与姜姐姐从来没有分开过。
连林如海都有一年半的时间没怎么见到,可她跟林姜,实在是朝夕相处。
一想到林姜过了年就要出嫁,就要有一个自己的家,每天不会再回来,黛玉就有无尽的不舍和依恋。
林姜见她神色,知她所想,转头把猫递给宝石“你跟雪雁抱着它出去玩一会儿吧。对了,可别让她咬什么水仙和杜鹃花,吃了是要死猫的。”
两个人连忙答应下来,带着猫就出去熟悉环境了。
屋里只有两人,一时静了下来,只听得见冬日里炭火发出轻微的燃烧声。
见黛玉眼中闪过泪光,林姜刚想解手帕,却发现手帕已经在刚才逗猫的时候解了放下了。她无奈笑道“妹妹要是这会子就落泪,到了送我走那日,又该哭成什么样子呢”
黛玉本来还是泪光闪烁,一听这话眼泪跟珠子一样滚了下来“那姐姐还说这话来招我。”
林姜坐到她旁边去,两个人这样肩并肩坐着的时候很多一起坐在池边喂鱼,一起拉着风筝线斗风筝,一起看同一本书讨论同一道医方。
还有一回,就是林姜对着第一个完全无能为力的病人,给了大皇子妃一枚近乎安乐死的药丸后,回来彻夜难眠的伤感,两个人也是这样肩并肩坐在床上,裹着被子,像一对落寞的汤圆。
就这么并肩一坐,太多过往闪现过眼前。
黛玉在林姜的这段生命里,也是没有人能替代的地位。她们是彼此独一无二的朋友和姐妹。
两个人这样默然坐了良久。
还是林姜先打破了沉默,她转头对黛玉笑道“还记得去绍王府赴宴的那一回吗”
黛玉点头。
林姜笑容重新明快起来“那一回多好啊,大家换了男儿的衣服,写诗论诗,还烤肉吃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酒,只好喝些果子露。”
“那时候绍王妃就说了,等咱们出了嫁再去,她就给上酒。”
林姜看着黛玉“等以后我可要常去绍王府要一杯酒吃的,那时候就是妹妹给我上酒了。”
黛玉也想起旧事闺秀们多畏惧出阁,要担起新媳妇的责任。
但看着绍王妃,她们就觉得出嫁也没有那么令人害怕了。
而最让林姜高兴的是,黛玉将来是要去绍王府的。在她心里,从第一日相见,就盼着黛玉将来过得不是什么还泪的日子,而是这样和顺美好的人生。
“我们会常常见面的。”林姜笑着指着自己“反正没人会把我这样的太医院正往外赶。”
“至于我们家,更是只有我与卫刃两个人,你跟世子爷什么时候想去就一并去,想喝酒就喝,醉了就睡下,再没有一个人啰嗦的。到时候想烤肉还是想火锅,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说不得比现在还自在,还快活呢。”
黛玉看着林姜描绘这些画面时的笑脸。
是啊,从第一回见,她就对这位姐姐心生好感。姜姐姐总是这样的明亮,像是什么苦难都没有经历过的模样。
夏嬷嬷进院子的时候,就见宝石和雪雁在廊下坐着。
她路过就不免问了一句“你们从哪儿弄来条灰扑扑的小狗,可得洗干净了再抱进门去算了,竟别带进去了,可别咬着姑娘们。”
宝石忍住笑道“嬷嬷,这是老爷给姑娘带回来的西洋猫。”
夏嬷嬷连忙眯着老花眼“不能够吧,哪里有这么肥这么大的猫。”
今天反复遭遇身材霸凌脸蛋羞辱的皇甫公子,迅速“喵”了一声证明了自己的种族身份。
夏嬷嬷这才带着讶异道“这西洋人真是奇了,弄些玻璃香水的倒是好用,还以为是些巧人,怎么倒把猫养的这么肥啊。”
见夏嬷嬷要进门,宝石和雪雁忙道“姑娘们在里面说话呢。”雪雁压低了声音“自打大姑娘婚期越来越近,姑娘近来总是不舍。”
夏嬷嬷也怅然“别说姑娘了,连我想到以后不能每日见到大姑娘回家,都心里空落落的。”
于是也就在外头呆了一会儿,把单独的时间留给她们两人。
直到门从里面打开,夏嬷嬷才进去,手里还抱着一摞子花样子,对林姜下最后通牒“下个月都要大婚了,大姑娘至今连那日换的绣鞋上的花样子都没定下来,只说没空挑,一日复一日的今儿务必选出来一个才行。”
林姜只好苦着脸去翻她看起来都差不多的花样。
夏嬷嬷还在一旁叨登“况且姑娘只是选一选,又不要姑娘亲自做。按说呢,大姑娘应该在家里绣上几个月嫁衣才是。”
林姜心道;就算把我关在屋子里几个月,每天只吃糠咽菜,我也难绣出一身漂亮的嫁衣。
这项工作被她外包给心灵手巧的晴雯了。
凤姐儿为表支持,还免了晴雯日常别的活计,这两个月光让晴雯帮林姜绣嫁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