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芸那边,也不算有事,只是突然有个客人指名道姓的要温媛来。
碍于情面,方芸只好打了这通电话。
看这客人的长相气质,应该是个有文化的女学究,方芸没太放心上,以为是温媛以前的朋友,就没往深了想。
温媛到了足浴城后,方芸还叫了许欢欢去陪着。
结果温媛一推开门,就看见了躺在按摩床上的苏宜清,她穿着日式的和服,领口很大,却没有一丁点庸俗的味道。
苏宜清,还是那个苏宜清。
目光清冷,高高在上,连说话的语气,都极其温柔理智。
许欢欢并没有见过苏宜清,所以照样上前鞠躬问好,还跟苏宜清介绍了自己,只不过呢,苏宜清的脸色有些僵硬,并不怎么搭腔。
温媛站在旁边,冷笑了一声。
她不瞎,看得出来苏宜清的心思,许欢欢是小孩子,不认识张家太太很正常,但苏宜清这级别的人物,怎么可能不去查那私生女的长相。
说不定连DNA都去验了一遍。
温媛在旁边给苏宜清倒了杯茶,还拿了不少养生的补品过来,放在了苏宜清的面前,笑着说:“苏老师,好久不见。”
苏宜清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温媛会挑破这层关系,但还是温和的回,“小媛?你在这儿工作?”
她边说,边打量了一下这足浴城的环境。
方芸是个俗人,没读过几天书,在某方面,跟温媛在装修上面的审美很一致。
就是喜欢土豪金,就是热爱暴发户的风格,这足浴城,从外头打眼一瞧,还以为是什么皇城建筑,闪闪发光得很。
但显然,内秀的苏宜清当然理解不了这类的审美。
她的眼神里,充斥着一丝迷惑和费解,似乎认为这个环境很不堪,她微笑着说道:“你休学时间也快到了,等九月份,你可能就不是我的学生了。”
温媛也迎合着回:“是啊,挺可惜的。”
许欢欢边按摩着边抬头,说道:“原来您是小媛姐的老师呀,那我给您多按按,您哪里不舒服,都跟我说!”
许欢欢一直吃百家饭长大,小姑娘虽然警惕性高,但人很热情。
她又喜欢跟温媛玩,自然爱屋及乌,想要招待好温媛的老师,小孩儿的思维都是这样,淳朴又可爱。
可这句话一说,苏宜清的脸色却难看了一瞬。
但到底还是张太太啊,就算失态了,也立马恢复如常,甚至还能跟许欢欢交谈学业,推荐她考研选择哪些院校。
读书人就是读书人,温媛在一旁看乐了。
苏宜清对着自己老公在外头的私生女,也能谆谆教诲,这样的好老师,真是不可多得。
温媛看累了,她想出去透口气,正打算跟许欢欢说一声的时候,苏宜清却开口道:“小媛,你上次被警方捉去的事情,最后解决了吗?”
这两个字像是利刃一样,瞬间刺破了温媛的耳膜,她明明站在暖黄色的灯光下,却只觉得冰冷。
审讯室的味道渐渐漫了上来,陈警官低沉的声音一字一句的逼问了过来,温媛下意识撑住了墙,脱口而出道——
“我没有!”
她声音骤然拔高,许欢欢吓得愣住了,只有苏宜清,依旧不温不火地笑着。
当初温媛进看守所的事情,苏宜清当然知道,这里面,甚至还有她帮腔搓火的部分,那些污蔑温媛虐待儿童的视频,就是她一手做出来的。
是可惜了,没得逞。
当然,苏宜清也没想过要得逞,被污蔑过的人,知道舆论和谎言的可怕,当这些谣言铺天盖地倒来时,你连反抗都是徒劳。
因为,谣言的天性,就是自我繁殖。
温媛出来以后,没有跟以前那样,在上流社会里当花蝴蝶,是她学聪明了。
说实话,她们的圈子,并不喜欢温媛这样的女人。
漂亮,而且是天生的,男人缘好,也都是上赶着被奴隶的,似乎走到哪里,都有人为温媛点烟,为她弓腰。
这样的女人,生来就是要遭记恨的。
更何况,温媛又从不收敛,她学不会乖巧,只知道乖张,学不来低调,只会张牙舞爪。
她太嚣张。
许欢欢被吓住后,立马站了起来,刚准备扶住温媛,却被她一掌推开——
温媛冲上前,抓住了苏宜清的领子,把她往地上拽,边吼边撕扯道:“你以为你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我都不清楚么?你在背地里干的那些蝇营狗苟,我一笔一笔都算的仔仔细细!”
“苏宜清,你根本不配当老师!更不配为人母!你亲手去打囡囡,你就不会心痛吗?你录那些视频,你就真的心安理得吗?”
温媛脸色涨得通红,她拉着许欢欢,沙哑地笑着说:“您不是天底下最得体,最温柔的老师么,你看看她,眼熟不眼熟,长得像不像张启来啊?”
许欢欢瞪大了眼,突然转头盯着苏宜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