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碗面吃完后,秦质起身去洗碗,温媛却伸出手,轻扯了一下他的袖子,虽然没怎么用力,却让秦质定住了。
他回头,没问,但意思不言而喻。
自打温媛从看守所出来,两人气氛一直很淡,他在家的时间虽然不少,但跟温媛没什么交流。
至于温媛,更是沉默。
唯一那次,还是在茶几上,他因为陈砚行,才失了控。
后来温媛醒了,并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缠,倒是离他更远了些,之前还会问他关于唐续的事,现在索性当作看不见秦质。
今晚的这一碗面,都显得讨好了起来。
温媛看他不作声,手松了一下,秦质回握过去,温热的体感,在触碰中燃烧。
客厅虽然亮着灯,但温媛挑的是昏黄色。
本就暗,现在更显得暧昧了。
借着灯光,秦质看清了她手腕上的痕,那是之前在看守所留下的,原本有一层结痂,上次在茶几上,他没控制好力度,又揭了疤。
旁边那圈小水泡,更显得可怜。
他淡淡开口,“以后不要见陈砚行了。”
秦质不清楚,他们俩见面做了什么,可男人跟男人之间,就算没打过照面,也能猜出点心思来。
陈砚行对她,有意思。
正如当初谢宁玉可以发现秦质的反常一样。
感情这件事,蛛丝马迹和直觉,总是能揣测出来的。
温媛这会儿病着,心里又放不下唐续,她一向又是道德感浅薄的那类人,为了唐续,指不定能做出什么事来。
秦质手紧了紧,接着道:“这段时间,你耐心一些,唐续那边我会留意,至于陈砚行,他对你做过的事,你忘了吗?”
看守所那段时间,为了攻破温媛的心理防线,陈砚行那些审讯,本就能让无辜的人崩溃。
温媛垂头,没回答,却低低的说:“晚上我睡觉有点害怕,你还是回来睡吧。”
秦质顿了顿。
从他的视线里,温媛垂着头,衣领微微敞开。
她虽然挑的是清纯长裙,可领口却有点小设计,扣子松了两粒,里面一览无余。
是真空。
他们之前同居过,心照不宣的事情做多了,现在亦是,随便一个动作,秦质就能懂她的意思。
秦质伸出手,将她耳廓的碎发挽了上去,然后轻声道:“你先去睡,我把碗洗掉。”
温媛点头,慢吞吞地往卧室里走。
秦质的眸子却深了些。
前几天,他找了孟见川,问起温媛的事,孟见川一边开证明一边随口道:“她要是一如既往对你差,倒还正常,怕就怕在,突然对你好了。”
“她如果对你好,肯定有点别的念头在,你自己小心点。”
……
厨房,秦质擦拭完手,望着窗外的路灯,眸子黯了黯。
他打开油烟机,从烟盒里抽出了根烟,擦出火点燃,火苗映在男人眼底,一跳一跳的。
秦质没开灯,猩红的烟头在他手里亮着。
从前,温媛对他好,是觉得他能给自己带来情绪价值,哄着他,给他钱,这些对温小姐来讲,是轻车熟路的事情。
她对别人,也能这样。
谁给她的情绪价值高,她就对谁好,至于是不是喜欢,是不是爱,温小姐懒得剖析自我。
她肯剖析的人,只有一个谢宁玉。
因为喜欢谢宁玉,温媛才会畏手畏脚,看起来像个笑话。
后来又觉得自己配不上,玷污了谢宁玉,温小姐自贬身价提了分手,郁郁寡欢了一阵,却照样找了陈游。
她对陈游,跟对秦质,没什么两样。
都是可以拿虚情假意哄着的人,不用负责不用上心,就算两个交换着伺候,在她眼里也没什么不同。
后来,陈游动了心,温小姐就默默远离了。
她讨厌要负责。
感情么,浅尝辄止,玩玩就好,当真了,就没意思了。
可唐续出事了。
这个男人,归根到底,在温媛心里是不同的。
唐续从没伺候过温媛,两人连床都没碰过,就算睡一个枕头,都纯洁得要命,一点多的心思都没有。
可越是这样的陪伴,越让人难以抽身。
唐续么,太聪明了。
知道自己做不到那个唯一,就让自己做最特殊的那个。
所以温媛肯为了他,在审讯里咬着牙一语不发,又肯为了他,去舔着脸找陈砚行。
手里的烟灰突然断了。
掉在地上,散成了两截,秦质掐了烟,转身离开了厨房,推开了温媛的卧室。
扑面而来的,是染着情欲的香水味。
他俩同居那会儿,最喜欢用这个味道铺垫前戏。
卧室很暗,可秦质知道,温媛就躺在床上。
他脱掉外套,扔在了衣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