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媛醒来的时候,房子空荡荡的,她下意识地拿起手机打电话,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不该给秦质打。
说白了,昨晚再怎么失态,她也不该拉着秦质诉苦。
秦质再怎么好,也只是个炮友而已,可“性”这东西,真说不准。
俗话说,男人的那处跟心,是连一块的,可女人未尝不是,做多了就算没感情,也能生出感情来。
温媛刚打算放下手机,那头却通了。
听筒里传来了一声简单的“喂”,温媛就不由自主的应了一声,问道,“你去哪里了?”
秦质没具体的回答,只是回了句,“我马上回家,你不要乱动。”
温媛点点头,说了声“好”。
挂了电话后,她坐在床边,出神了好一会儿。
“家”这个字,真的太久违了。
曾经,她小时候住在老宅子里,每天不是被林洁打,被林洁骂,就是被温父忽视,那个看起来华丽又冷冰冰的地方,温媛一丁点感情都没有。
她甚至想过,要是给张姨当女儿就好了。
张姨虽然是温家的保姆,但在这老宅子里,她跟温媛最亲,简直拿温媛当女儿来养,后来林洁去世后,老宅子腾出来,让给了小三住。
张姨也就被辞退了。
那一点点温情,现在,想找也找不到了。
温媛站了起来,翻箱倒柜的摸打火机,终于从沙发缝里找出来后,她才舒了口气,利落迅速地点了根烟。
她要自首。
就算沈越是个人渣,也没办法抵过那满手的鲜血。
温媛虽然没三观没道德的事情,干过不少,可心里还是有杆秤的,违法犯罪她沾都不会沾。
一根烟燃尽,她挑了件衬衫和牛仔裤,简简单单的打算出门。
刚推开门,抬头的刹那,就撞见了从外面回来的秦质,温媛皱了下眉,下意识地往他手上看——
满匕首的血。
男人呼吸不稳,脸色苍白,推门走进去的时候,只短促的喊了声,“把门关好。”
温媛吓得六神无主,立马关上门,跟在秦质后面,然后跪在地上翻药箱,杂七杂八的摸出来一堆纱布往他腰上缠。
她伸过来的手,又细又白,一看就是没受过什么苦的有钱人家。
而秦质的整个腰腹上,全是细细密密的伤疤,有的似乎才刚愈合不久,温媛顿住了手,抿了下唇后,问道,
“你去做什么了?”
秦质眉眼寡淡,他只是接过温媛手里的胶布,用力单手扯掉,粘在了棉纱上,然后又伸出手,“碘酒给我。”
温媛没顾上问题,埋头找来碘酒,塞到了秦质的手里。
她从来没有处理伤口的经验,就算是小时候手被门夹了,也只会哭着找谢宁玉讨安慰,可秦质包扎的手法,一看就是极有经验。
他应该经常受伤。
可温媛从来没发现过。
因为跟秦质上床,一直有个条件,就是关灯。
温媛是因为害羞,不愿意面面相对的来,觉得难为情,所以才提这个要求,正好,秦质也从来没反对。
他身上肌肉又有劲,温媛总以为那些是凸出的经脉。
她从来不知道,秦质的身上,有这么多伤痕。
比她身上的,惨多了。
小时候被林洁打的那会儿,温媛胳膊和腿上也有不少疤,但女孩子爱美,很早就打了美容针消干净了。
况且,她那只是被跳绳打出来的,可秦质身上的,各个都像是拿刀捅的。
包括刚刚缠起来的那道,很明显,就是用刀划过去的。
温媛神色肃了些,抬头,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昨晚上,到底做什么去了?”
秦质正靠在沙发上,颀长的身子,有股说不出来的慵懒劲,明明流了一地的血,满身都黏糊糊的,可表情仍是一贯的泰然。
像是这道豁口,根本不在自己身上似的。
此时此刻,他捏着根干净棉签,点在了温媛鼻尖,淡淡问,“关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