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场询问还是在李微歌的帮助下完成了，老板给他们拿来一只小熊模样的陶瓷，还给了几只画笔和一个盛颜料的小盘子。

刚才挑陶瓷时，她发现顾君煜多往这种小熊看了几眼，就挑了它。

他貌似很喜欢小熊，上次的汤圆、热水袋上的玩偶，还有这次的小熊陶瓷。

以前没见他对卡通小熊感兴趣，现在怎么就喜欢了。

“它的毛发要涂什么颜色好呢？”李微歌看着五颜六色的颜料，纠结道。

给陶瓷上色的颜料是他们自己选的，就算给它身体染一个绿色的毛也没人会说你。

“棕色！”顾君煜认真道。

在别人看来，这种可以随便涂鸦的陶瓷，在他的眼里则要严格认真按照现实来上色。

常见的熊有白棕黑这几个颜色的，除此之外的颜色他都不能接受。

如果涂错了，他就会难受，脑海里一直在回想这件事。

就算过去两三天都不能安稳，算得上是一种强迫了吧。

这点李微歌深有体会。

她小时候画画色彩喜欢天马行空，什么蓝色的草地，黑色的太阳，一次恰巧被小君煜看见了，在她耳边念叨了三天草地是绿色，太阳是金黄色。

最后她实在受不了，画了一副颜色正常的画给他，这才消停了起来。

回想起以前的事，李微歌低声轻笑。

思绪拉回来，顾君煜已经在专心谨慎地给小熊上色了。

小熊身上的颜色虽然只完成了一半，但这一半的色彩却栩栩如生，可以看出他相当用心。

她也不好插手，怕破坏了他的杰作，就在旁边坐着看他画。

小熊陶瓷的最后一笔上色完成，顾君煜愉悦地放下画笔，很满意眼前的作品。

“完成了！”他高兴地看向李微歌。

“真厉害，这一定是老板所看见的人里面涂得最好的。”她吹起了彩虹屁。

顾君煜很是受用，微扬起的唇角就没有放下来过。

直到他看见旁边的客人，他们都是两三个人在画一个陶瓷，有说有笑。

他好像把微微给忘了。

他倏地慌张起来，焦急地看向李微歌：“没有给微微画。”

他又做错事了。

微微明明说和他玩，他却一个人把小熊画了。

李微歌读懂他的意思，安抚道：“没关系，你看那边也有两个人来，一个人画的呀。”

她指向对面位置的一对母子，儿子一人作画，母亲就在旁边守着。

就像他们刚才一样，他在作画，微微在旁边看着。

顾君煜的着急缓了下来，却又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

老板往小熊陶瓷上喷了定色的胶，然后放进包装盒里给他们带回去。

有了前面李微歌的表扬和心情开心的加持，顾君煜虽然害怕，但还是敢给老板付款了。

不小的进步。

回家的路上，他一直搂着怀中的盒子，爱不释手。

这是微微陪他画的小熊，那就是微微和他一起画的。

他要收藏起来。

——

p.s

（小剧场二十）

关于花瓣标本。

傍晚，顾君煜垂头丧气地看了眼手中焉了的花束。

他想，是不是微微不喜欢玫瑰，还是这束花不够艳，又或者这束花太少了……

他想了好多个理由，想得脑袋隐隐作痛。

他把凋谢的玫瑰带回家，该扔进垃圾桶里，但他在垃圾桶前站了好久，还是不忍心扔掉。

仿佛这么一扔，就彻底没了让微微原谅他的方法。

直到第二天、第三天……

玫瑰花瓣一片片落下，发黑腐烂，他还是舍不得扔掉。

江淑芳看见儿子的模样心有不忍，便提议给他做一个花瓣标本，这样既可以保存，也可以防止腐烂。

他呆了良久，才点头同意。

一周后，他拿到了那个花瓣标本，放进他喜欢的书籍里。

有时看书会看见它，经常会不自禁地想，他以后还能不能见到微微。

如果微微收到花，会原谅他吗？

或许那天微微出门了，他等到深夜，就能遇见微微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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