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也很难抵抗禹国。
沈芙嘉一顿,看向宓茶,“是因为复制么”
宓茶阖了阖眸,没有说话。片刻,她双手叠交在腿上,看向柳凌荫,“以现在的兵力”
柳凌荫蹙眉,对着她摇了摇头。
不可能的。
两三万人如何抵御十二万
“禹国还新派了十二名高级军官,”她对宓茶道,“包括七名三级,四名二级和一名一级。”
再算上二级的璃月璃星他们的兵力不足以和禹国对抗,高级将领也只有禹国一半的水平。
沈芙嘉拧眉,这些只是一方面,她担心用不了多久袁禹默也会被送过来。
“现在向禹国求和”宓茶动了动嘴角,“已经没有用了,对么”
屋子里一片寂静,半晌,只有沈芙嘉点了点头,回答了她的问题。
宓茶交叠的手指交织穿插在了一起,无意识地捏动着。
她沉默了许久,最后低声道,“既然是我的过失,那就由我来弥补。”
沈芙嘉蓦地睁眸,“你要不可以这会成为列国公敌的”
她抓住宓茶的手,道,“把尧南弃了吧,我们退回尧北,将姿态放低一点,让姬方缙觉得他高估了我们,禹国就会退兵了。”
宓茶眼睑一颤,这建议令她心动无比。
她回握住了沈芙嘉的手,轻声开口,道,“嘉嘉,你忘了尧国不是我的东西,我没有权力将它割让出去。”
“尧庆丰已经死了十七年了”沈芙嘉忍不住拔高了些许声音,“你为什么就那么在意他呢。逝者已逝,难道我们要为了死人去牺牲活人的权利么”
宓茶微微抬头,望向了天花板。
她开口,不止是对沈芙嘉一个人说道,“嘉嘉,你知道为什么遗体捐赠一定要得到本人或是家属同意么”
沈芙嘉愣了愣,便听宓茶喃喃道,“就这样吧”
她站了起来,独自一人往外走去,口中念着“就这样吧等我的后续指令”
这是她身为牧师、身为百里族人仅剩的、最后的一点底线。如果连这条底线也为权力让步,宓茶真不知道自己还剩下了些什么。
看着离开的宓茶和愣怔的沈芙嘉,柳凌荫微微垂眸。
往往在这个时候,她总会质疑自己当初的选择。
十六年前的策划,真的是正确的么
她相信那对百里族来说是正确的选择,可站在宓茶的立场上,她这个朋友当得正确么
柳凌荫陡然发现,很多时候她的心里已经没有了宓茶,只剩下了百里族长和尧国女王。
谁的心里还有宓茶的一席之地,能让她继续活着呢
宓茶走出了指挥所,她想要转换心情,于是深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可惜空气并不新鲜,里面充满了硝烟,让战争顺着宓茶的气管流进了身体的各处角落,不断提醒着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百里月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两人顺着营地的河边走了走。
这不仅仅是散步,也是女王在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宓茶要考虑的不是能不能击退禹军,而是如何击退禹军。
她沿着河道走了一段,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看着自己一步一步向前。
自从穿上旗袍以后,宓茶很少有过这样的走姿了。
她牢记着妈妈的话
「觅茶,你知道为什么妈妈和奶奶都穿旗袍么」
「因为好看」
「因为它能时刻提醒着你,端庄稳重、步步小心。」
她怎会如此不小心,让袁禹默活着回去
宓茶抬眸,右手握着左手上的镯子,双眼望向苍穹。
忽然,她感知到前面有一抹熟悉的气息。
移下视线,宓茶看见了河边柳树下坐着童泠泠。
来到前线后,童泠泠一直没有主动见她。此时难得遇上,宓茶对百里月抬手,示意她停下,自己朝童泠泠走了过去。
童泠泠抱着膝盖,望着冻结成冰的河面,河上光秃秃的,没有粼粼的波光,她身旁的柳树也光秃秃的,附近看不见半点令人高兴的东西。
当宓茶来到童泠泠身后时,童泠泠没有起身敬礼,她知道她来了,但依旧坐在原地。
宓茶想了想,扶着一旁的树干,慢慢地坐到了她的身边,问她,“泠泠你还好么”
“比你好。”
这话不含挖苦,只是实话实说,道出实情。
两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半晌,童泠泠望着对面的河岸,问,“你是不是觉得我不知天高地厚,觉得我很可笑”
十六年前宓茶告诉她,只要她好好努力,下次一定能打败袁禹默。可是现在过去了整整十六年,她依旧不堪一击,连袁禹默的皮毛都伤不到分毫。
宓茶偏了偏头,随后和她一起望向了河对岸,“很久以前,有个女孩和你一样。”
“我不需要听故事。”童泠泠冰冷地回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