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眼后,袁禹默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她很快收回了目光,带着人离了院子。
直到一行人彻底离开后,男人才狠狠地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地瘫软在地,汗流浃背,后背湿透。
休息片刻后,猛地想起了什么,撑着地板一骨碌爬起来,急急忙忙地穿上鞋子,一边穿一边道,“芝雅,我、我先走了,拜托我的事情已经办妥,等有空了我再来看和泠泠。”
名为芝雅的女人上前一步,“我送送。”
“不用不用,”男人连忙摆手,“免得叫人看见。”
听他这么说,童芝雅不再强求,她站在门口,拉着童泠泠的手,轻轻地嗯了一声,“谢谢,斐良。”
“没事,”斐良拉门,临走前又扭头担忧地望了她一眼,“大赛结束,学之前孩子们都留在家里,她一定又会组织那种……”说到这里,男人似乎不忍说下去,停顿了片刻后,只艰涩道,“和泠泠要小心。”
童芝雅点了点头,男人于是又看了一眼女人身旁的童泠泠,犹豫着想要再说些什么,可一时又不知道如何口。
们之间的关系,太过僵硬了。
男人踟蹰了许久,最后道,“我走了。”
说完这句,似乎在期待童泠泠也对着说一声再见,可童泠泠冷着脸,一言不发。
见她如此,男人脸上『露』出些许失望和沮丧,不再停留,转身离开了这里。
走以后,童泠泠扭头望向了身旁的妈妈,童芝雅知道她想问什么,牵着她的手慢慢往房内走去,一面低声说,“我拜托了父亲,请他花钱消除了档案上的改造病例。”
童泠泠一愣,两人穿过了小厅,越靠走向房子的深处,光线越是昏暗。这间房子坐南朝北,终年不见阳光,内里总是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霉味。
现在这股霉味里,还混杂了两分难闻的麝气,彰显着男人的存在感。
唯一的卧室里被褥『乱』成一团,童芝雅弯腰,被子挪到一边,拉下床上的被单准备换洗,一边又轻轻道,“距离毕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泠泠,万不得已的时候,就跑得远远的,不要顾及我。”
“妈妈!”童泠泠唤了一声,抓住了女人的胳膊,“我不走,我要和在一起。”
童芝雅停下了更换床单的动作,她转身看向她。
女人苍白病态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来,那笑容半是无奈半是麻木,像是在看一个幼稚的笑话,她深深望着童泠泠,眼中有说不尽的话语。
“我不是你妈妈。”
童泠泠瞳孔微缩,对门忽然传来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伴随着摔东西的破碎声,有女人在嘶声呐喊,“们为什么会输!为什么会输!贱货!一群贱货!我辛辛苦苦养你们到那么大,把那么好的能力传给了们,为什么们连第二名都守不住!”
紧接着响起了少女的哭声,“妈妈…你不要生气……求求不要生气……”
“我不生气?”一串疯癫刺耳的狂笑响起,笑声一顿,她嘶吼着“为什么别人都只生一个,我却生了两个!凭什么我要受双倍的痛苦!们看看我的手,看看我的手!只剩下一只了!还有六年——还有六年啊!等它们全部砍完我就得因为你们两个贱货去死!们要我怎么不生气!啊?!”
“不会再有下次了,妈妈,不会再有了……对不起,求求别生气……”
“闭嘴!两个废物,们有什么脸哭?给我滚出去训练!”
童泠泠垂下了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和女人换床单的手,良久不语。
她是幸运的,十八年来,她的妈妈从来没有怪过她一句。
这份温柔在这个大院子里仅此一份。其他人都疯了,只有她的妈妈还是那样的温柔平静——
或许妈妈也疯了,可牧师的本能已深深刻在了她的骨髓里,挥之不去,致使她永永远远的显得平和、不与世争。
童泠泠随着童芝雅姓童,可她真正的母亲并不是童芝雅,而是如今袁家的掌权者——袁禹默。
在腹部受伤无生育后,袁禹默和她的丈夫斐良开始大规模代孕。
袁禹默挑选了二十个母,先后孕育出了三批、二十一个孩子,童泠泠和璃月璃星是同一批出生,都属于第二批。
代孕的母无一不是袁禹默精挑细选而出,以童泠泠和璃月璃星为例,她们的妈妈一个是三级的牧师,一个是五级的风系师。
为了提自己后代的质量,袁禹默给这些母注『射』了化『乳』剂,令她们体内的能力融入至『奶』水中,生出来的孩子们一直喝着这些『奶』水,直到十二岁以后觉醒出能力。
十年下来,母中的能力全部被幼儿吸走,等到孩子觉醒能力时,妈妈们的能力便也丧尽,和普通人无异。
璃月璃星两人的妈妈是一名风系师,喝了十二年经过化『乳』剂转换出来的母『乳』,她们的术天赋比普通的狂战士高出数倍不止,甫一觉醒就拥有隔空控制武器的能力。
但不是所有人都像璃月璃星两姐妹那么幸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