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那个心思。那时我只是想知道她过得怎么样而已,当时的事情我也受到很大的影响,有一段日子去医院都会心里不太舒服。”
“你之后都没有见过她?”
“嗯。”
张新杰看向面前的墓碑,从比墓碑高不了多少,到如今蹲下来才和当时视角一致,他一直都能感受到高度的变化。
“我来过这里很多次,最初整个假期每天都会来这,但没有一次等到的,后来认真想想,她那个年纪应该也不可能再来了,就放弃了。”
“但你后来还是来了吧,”张佳乐看眼旁边韩祖父的墓,“不然你不会这么熟悉路。”
“嗯,那就是第四赛季,遇到她父亲的事了。”
“你还遇到她爸爸了?等会,你刚才不是说你送发烧的栖栖进急诊室,结果跟他爸爸还聊过吗,人家没上来给你一巴掌啊?”
“……不至于,”张新杰无语,“我当时也没多大,你觉得正常人会去记一个陌生的小孩吗?”
“你是说他不认识你了?”
“嗯。”
“呃,但你可以通过她父亲见到她啊。”
“我曾经也是这么想的,但事实上,认识他父亲后的五年间,我对乔栖仍然知之甚少,时间太长,我对乔栖的长相都没有多少记忆了。”
“……栖栖长得这么没有特色吗?”明明可爱得要命啊。
“海边热石头的故事,知道吗?”
“没有。”
“完型崩溃呢?”
“也没有。”
“……那就算了,”张新杰在张佳乐非常想吐槽的表情里简单概述,“简而言之,我找了乔栖太久,见过太多乔姓的人,记忆反而越来越模糊,到最后,即使乔栖本人真的出现在我眼前,我也没有办法肯定她就是当初的那个人了。”
细雪飘落在两人头顶肩头,冰凉的话语里,尽是被他一笔带过的悲伤。
每当找到一个人时都怀抱期望,每当发现是误认时都会听上一遍期望破碎的声音,不知道张新杰已经听过了多少次。
此时张新杰平静的态度就像在说——
他已经落空过太多次,所以不会再抱期望了。
张佳乐听得有点难受:“为什么你看上去好像不在乎这件事?”
“没什么好在乎的。”
张新杰伸手拂去乔母墓碑上的白雪,一点点细致地掸,“现在我已经遇到,并且认识了乔栖,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只要知道她过得平安幸福,就已经足够了。”
张佳乐这才想起,张新杰刚刚说过,他只是想要知道那个女孩过得怎么样。
没想到……
张新杰的“只是”竟是真正的“只是”。
这个人找了乔栖不知道多少年,换成张佳乐自己,说不定见到乔栖那一刻就冲上去抱住她,诉说这些年的寻找了,可张新杰却连一丝迫切都没有,严格地把控自己,直到最后,也没有让这份感情多出一分一毫。
张佳乐想,难怪自己怎么都看不懂张新杰对乔栖的感情。
这个人都能将长达十年的坚持克制到这种地步,那还有谁能看得出来呢,情商届的神仙也看不出来啊。
克制,冷静,理智,纯粹。
这就是张新杰。
张佳乐看看乔母的照片,再看看张新杰,“所以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嗯,我希望她过得好,也已经不想再看到她在我面前倒下了,如果这样有用的话,我还会再来的。”张新杰说。
“我过去真的以为你是个唯物主义,没想到你会信这些。”张佳乐忍不住说。
“……”
这一次,张新杰没有再回答了。
他闭上眼,两手合十,朝乔母轻轻倾下额头。
雪花飘落下来,纷纷扬扬洒落在张新杰的镜框、鼻梁、指尖上,联盟第一牧师正在这雪白的世界里诚心诚意地为一个姑娘祈祷祝福,除了圣洁外,再找不到很好的形容词了。
这就是张新杰的回答。
如果相信神佛可以让她确实地幸福安康,那他不介意成为最虔诚的信徒,一直为她祈福下去。
张佳乐突然很想知道,如果有一天张新杰的情感决堤了,那这个全联盟最严丝合缝的人,到底会淌出来什么样的感情啊……
张佳乐张了张口,正要说话继续追问,却发现有一道身影已经站到自己身边。
他们在山上度过了太久。
不知不觉,雪似乎已经停了。
张新杰睁开眼睛时,下意识回身看去,却刚好对上那举着手为他撑伞的姑娘,一时愣在了原地。
那把半透明的伞倾过张新杰头顶,像天使张开羽翼,无声为他挡去外界风雪,划分出一小片只属于两个人的世界。
那个世界里,没有冰雪,没有时间,只停滞在此时此刻。
张佳乐看着眼前一幕,一边不太高兴地明白自己无从介入这两人,一边